谁都不是可以因为一时冲动而辞去工作的人。
裴谨修则了解得更深一些。
苏凌当年不是一毕业就来昊山庄园里当管家的, 他曾经在慎明集团里干了两年, 却止步于采购组组长,年薪还比不上现在的四分之一。
晋升无望之下,苏凌才辞职来了昊山庄园。
他之前待的采纳部部门总监名叫寇怀, 同时兼任市场部总监, 是裴见宏的亲信兼集团老人之一, 早期对集团发展有所付出,后来在集团里的地位稳固后, 就集揽功、弄权、欺上瞒下,工作越来越不上心,打压下属倒是很有一套
集团内三权分立, 这对集团发展来说不是个好现象。除此之外,集团的成功也不是一个人努力就够的, 能用的人太少了,慎明内部很缺核心人才。
上到七楼,苏凌领着裴谨修到了专门为裴谨修准备的卧室前。
套卧大得惊人,还有个小客厅,是按他在池家的卧室风格布置装修的。
苏凌侧身,礼貌道:“小少爷,到了。”
岩板茶几上放着一个颈项细长的瓷质花瓶,里面插着粉红色的龙沙宝石。花瓶旁摆着一副冻枝梅花的茶具,准备的茶叶是湖州碧螺春。
书房里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书架上的书按类别分类,涉及数学、金融、经济等各个领域,选得书也极为专业。
布置陈设方方面面,样样符合裴谨修的喜好。
裴谨修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期间苏凌就一直站在门口,耐心等着裴谨修反馈意见。
最终,裴谨修折回小客厅,在小沙发上坐定,问道:“都是你布置的吗?”
苏凌答:“裴先生给的资料,尹航有帮我忙,也询问了不少人意见。”
裴谨修点了点头,直截了当道:“那苏先生考虑换份工作吗?”
“……”苏凌一时哽住,无从分辨裴谨修问这个问题的究竟出于什么目的。他修长的眉皱起,眼神中情绪纷杂,审视与匪夷所思中又夹杂一丝浅淡的茫然无措。
裴谨修却很认真,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上次慎明分店的事情导致集团总部高管之间职位变动很大,区域副总裁的位置悬而不决,你有兴趣吗?”
“我……”苏凌眉头拧得越发紧了,虽然知道豪门家的子女大多早熟,但眼前毕竟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再正经再严肃,也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孩子。
可是同时,他心底却有个声音越来越大:万一这不是一个玩笑呢?
万一这是真的呢?
如果不是晋升无望,苏凌当初根本不会离开慎明集团,眼前纵使只有一线向上的希望,也该尽全力把握。
苏凌随即正色,问道:“少爷想让我做什么?”
裴谨修原本侧对苏凌而坐,露出来的半张脸颊还肉乎乎的,十足的稚气。
可当他抬眼望过来时,却仿佛千古不化的寒山积雪落在了那双漆黑的眼中,冷得让人心颤,又情不自禁地生出些敬畏心。
小小少年笑得阴风拂面,仿佛阎王索命般,轻声说:“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苏凌离开后,裴谨修将保险箱里的小木箱搬了出来,里面装得基本上都是池绪送他的礼物。
他从木箱里取出来一个相框,里面放得是他和池绪在跨年夜拍的照片。
头顶是瑰丽夺目的烟花,池绪冲镜头比着耶,笑得热烈灿烂。背后是他和池绪的提字。
“裴谨修与池绪。”
“好好长大。”
他摩挲着相框,将相框摆在了书桌最显眼的位置,静坐了一会儿后,才去洗漱睡觉。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七点过半,裴谨修下楼去吃早饭,除了裴见微和裴骄还没下来,人竟然都坐齐了。
裴家在裴慎明恬在世时就养成了同桌吃饭的习惯,初衷是为了加强家庭凝聚力,毕竟慎明是大型家族企业。
裴见深秉承这份遗志,继承集团首席执行官后也同样要求家族成员每天准时准点到大厅来吃饭。
可斯人已逝,裴见深不是裴慎,一大家子人虽是齐的,心却是散的。
饭桌上,裴谨修坐在了裴明心身旁。
裴明心百无聊赖地扣着翻盖手机,随口问了声“早安”。
他不知道收到了谁的消息,突然骂了句“我草”,脸色一变,抬头瞠目结舌道:“许昌被抓了,因为非法□□,被拘留十天。”
裴思源一边用刀叉切着牛排,一边皱眉道:“太肮脏了。”
裴见宏对这个不成器的次子也诸多意见,骂起来更口不择言:“以后离他们远点,别老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一起混,以后万一传染上什么脏病别怪我没提醒你!”
裴明心一脸无语,小声嘟囔道:“哪儿那么容易传染,我又不会跟他们睡……”
王伊水,也就是裴见宏的结发妻子,裴思源和裴明心的母亲,同样不爱听这种话,颦眉道:“说得什么话?在外能和那么多老板总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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