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一千块,他要求检查每个人的桌兜,最先走向了裴谨修,推搡之间,竟然在裴谨修的桌兜里找到了那一千块。
理所应当的,之前那几次失窃案也扣在了他头上。
桩桩件件,是谁做的,裴谨修心底其实一清二楚。
宿舍里的那一架后,他与程浩锋和丁龙等人算是结下恨意滔天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了结,程浩锋和丁龙更不可能因为和他不在一个班就善罢甘休。
对方的目的确实也达到了,毕竟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地上确实有垃圾,作业确实没写,他的桌兜里也确实有那一千。
就算裴谨修学习好,但不意味着老师和同学会无底线纵容他的不尊不重,懒惰耍滑,偷窃成性。
与其同时,除却道德品行问题外,班级里、年级上、甚至整个县一中的初高中部都开始捕风捉影地流传起了他的身世。
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住在县福利院里,这在巴掌大的澄县里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初时会有不少同学心生同情,直接或间接地送他需要或者不需要的东西。
同情太过,总是让人难堪,但裴谨修在这方面早就没了什么敏感脆弱的自尊心,有需要且不贵重时他就会收下并道谢。
直到后来丢钱的那个男生在他桌兜里发现了钱。
周遭人的同情怜惜顿时变成了轻蔑鄙夷与嫌恶痛恨,毕竟一切看起来都合情合理,因为他穷,福利院不会给他一分零花钱,所以他偷东西。
与此同时,他的身世背景也从捕风捉影的流言演变成了无中生有的恶毒造谣。
又一次地被孤立,走哪儿都是刻薄冰冷的讥诮,无从解释,无处申冤。
一来二去,这件事最后甚至传到了孟子冬耳朵里。
他带的还是裴谨修从前在的三班,只不过已经从二年级三班升到了四年级三班。
一天,他的课代表给他送作业时,突然凑近他耳边,兴冲冲地开口道:
“孟老师,你知道吗?大家都说裴谨修他妈是□□。”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尤其当这句话出自一个十岁小孩之口时,孟子冬猛地偏头,眼神惊惶无比,心口霎时间闷痛难忍。
他又惊又怒的,太过担忧,脸色煞白一片,连忙抓住课代表的胳膊,厉声问:“你哪儿听的?”
“大家都这么说啊。”课代表一副分享八卦看热闹的架势,甚至咧嘴笑了,露出八颗明晃晃的大白牙。
“大家都说,他妈是□□,他爸是嫖客,他妈见他爸有钱,为了赖上他爸刻意怀孕,最终拼死生下了他这个私生子,然而带着他上赶着要钱,他爸不敢被自己老婆知道,把他们藏在了外面,不过他们母子最后还是被他爸的正宫发现了,他妈被人轮x,得性病死了,他也被正宫拐卖到澄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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