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我要不行了。重兵死而耻病终。我也算死在战场上……”
&esp;&esp;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磨延啜颤颤巍巍。
&esp;&esp;他如风中之烛一般,随时会熄灭。
&esp;&esp;“大可汗……您要振作,会好起来的。”
&esp;&esp;莫贺达干大喊。
&esp;&esp;磨延啜是回纥的顶梁柱,部落联盟也认可磨延啜雄主的地位。
&esp;&esp;现东北胡部已经尽归大唐,西部有葛逻禄这条大唐恶犬。
&esp;&esp;大唐都督府兵锋直指草原。
&esp;&esp;风雨飘摇之际,磨延啜不能就这么离去。
&esp;&esp;“匈奴、鲜卑、突厥,他们拥有的领地,和我们回纥差不多。可他们都辉煌过,叱咤一时。我们回纥为什么不能那样,还要年年向中原朝贡……”
&esp;&esp;磨延啜像是回光返照一般,说这句话时有力气,眼中充斥着不甘心。
&esp;&esp;为什么?
&esp;&esp;强大的回纥,在大唐这个庞然大物面前,如同绵羊一样孱弱。
&esp;&esp;大唐的都督府建立后,更让回纥绝望。
&esp;&esp;“是我辜负父亲的信任啊……”
&esp;&esp;磨延啜已经很努力了,但还还是觉得自己辜负了骨力裴罗。
&esp;&esp;“李瑄太厉害了。大可汗在天下仅次于他。回纥迟早会如苍鹰一样,盘旋在中原上空。”
&esp;&esp;莫贺达干只能向磨延啜安慰道。
&esp;&esp;仅次于李瑄,不是对一个骄傲大可汗的侮辱。
&esp;&esp;而是无限的赞美。
&esp;&esp;哪怕磨延啜再恨李瑄,也不会自大说自己强过李瑄。
&esp;&esp;“我死以后,谁可继位大可汗?”
&esp;&esp;脑海中浮现李瑄的音容笑貌,磨延啜的语气又弱了下来。
&esp;&esp;他知道自己不行了,趁着还有一口气,要把后事交代。
&esp;&esp;但这句话好像有些多余。
&esp;&esp;因为现在名义上叶护为太子。
&esp;&esp;若磨延啜死亡,就该将叶护太子从召回,继承大可汗之位。
&esp;&esp;“应该立刻将叶护太子从长安召回。”
&esp;&esp;莫贺达干含泪说道。
&esp;&esp;“叶护久在长安,李瑄竟挽留叶护求猎,他们何时建立的关系?如果叶护为大可汗,回纥会不会成为大唐的都护府?”
&esp;&esp;磨延啜忧心忡忡地说道。
&esp;&esp;他也得知大唐共有八个都护府。
&esp;&esp;不同于以前的安东、安南、单于、保宁这些都护府。
&esp;&esp;乾元以前的都护府只是抚慰诸藩,辑宁外寇。
&esp;&esp;现在的都护府直接参与管理,并经营疆域。
&esp;&esp;原本的都护府本就在郡内。
&esp;&esp;现在的八大都护府,都有控地千里。
&esp;&esp;前不久,磨延啜收到叶护太子的信件。
&esp;&esp;叶护太子言“天命归唐”,劝说他“尽心侍奉”,使磨延啜血压飙升。
&esp;&esp;他将酒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esp;&esp;想着叶护太子回到单于城后,便将他废除,立他最宠爱的次子移地健为太子。
&esp;&esp;他戎马一生,可以接受失败,忍辱负重。
&esp;&esp;但不能接受叶护太子这种怯懦。
&esp;&esp;然人算不如天算。
&esp;&esp;叶护太子还未回来,磨延啜就奄奄一息。
&esp;&esp;并留给磨延啜一个世纪难题。
&esp;&esp;“臣愚钝,未得主见……”
&esp;&esp;听到磨延啜的话后,莫贺达干识趣地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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