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其实,他旁敲侧击地从班上女生的口中了解过江暮白——那种很字面意义上的好学生。长得挺好,成绩也好,似乎家境不怎么样。
&esp;&esp;嫉妒让人面目丑陋——霍昀如此感慨,思绪有一瞬游移,如果这是一个豪门狗血故事,他应该在此刻甩给江暮白一张卡,然后高高在上的说“给你五百万,离开闻朝笙”。
&esp;&esp;他听着篮球继续往里头横冲直撞的声音,觉得江暮白简直是苦命的路边花,而他就是恶毒的配角。
&esp;&esp;但恶毒配角起码爱得坦坦荡荡,他却只敢借着酒吧昏暗的灯光多看几眼朝笙。
&esp;&esp;霍大少爷挥开不合时宜的思绪,望向了江暮白。
&esp;&esp;少年的眼睛像是乌沉的墨,并不带什么难堪的情绪。
&esp;&esp;霍昀的手无意识地在兜里攥紧又松开。
&esp;&esp;他摸到了一包烟,似乎情绪也就好了一点。
&esp;&esp;“你什么都没有。”他语气平平的陈述,“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摘月亮。”
&esp;&esp;那枚篮球带出满地狼藉,然后终于滚动到了尽头,骨碌碌地停在江暮白洗得有些褪色的帆布鞋旁。
&esp;&esp;霍昀的话落在耳中,格外清晰。
&esp;&esp;直白且刺耳。
&esp;&esp;很多次晨跑,或是傍晚回家,江暮白路过青山站。
&esp;&esp;一站之隔,一边是依山而建的别墅群,另一边是被时代所忘记了的乌樟巷。
&esp;&esp;他看着飞鸟从山中飞过,掠向滔滔的青峡江,鸟儿可以轻易飞越山道的银杏,但人不能。
&esp;&esp;这些,江暮白一直都知道。
&esp;&esp;尽管人的心动是自由的,可有没有以后确实是两说。
&esp;&esp;他不自苦,也不觉得自己这一生都会碌碌。
&esp;&esp;但之后的事情,谁又能笃定的说出口。
&esp;&esp;霍昀把烟拿了出来,对上了江暮白冷冷淡淡的眼神。
&esp;&esp;生气了吗?霍昀心想,他还没和好学生打过架。
&esp;&esp;遂又把烟放了回去。
&esp;&esp;但预想中的冲突并没有发生。
&esp;&esp;“霍昀。”江暮白神情低淡,以不辨喜怒的声音反问,“你是以什么立场来和我说这句话的?”
&esp;&esp;霍昀微楞。
&esp;&esp;又听到江暮白的声音再度响起。
&esp;&esp;“你连和她说喜欢的胆量都没有。”
&esp;&esp;有的人嘲讽他人肖想月亮,有的人想靠近又收回了目光。
&esp;&esp;半斤八两。
&esp;&esp;
&esp;&esp;终于找到了一副能用的羽毛球拍,江暮白不再逗留。
&esp;&esp;他从霍昀身边走过,一瞬有阳光落下的阴影闪过霍昀的眼前。
&esp;&esp;明明说话的声音仍温和,江暮白也向来有一张淡静从容的皮囊。
&esp;&esp;但他十分清楚的知道,听到霍昀那句话的时候,自尊心好像都被人扒开了一样。
&esp;&esp;生疼。
&esp;&esp;无论怎样的不动声色,在霍昀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江暮白其实是无法不难过的。
&esp;&esp;月亮之所以是月亮,也许,是因为人们既不得到它,又只能仰望着它。
&esp;&esp;江暮白在喜欢上朝笙的某一刻突然懂得了这个道理,他无法摘月,却仍要以漫长的勇气建一座登天的梯,但只要,只要月亮仍照着他——
&esp;&esp;他会奔她而去的。
&esp;&esp;日光渐渐退去,薄薄的暮色降临在秋日的校园。
&esp;&esp;这个时候的江暮白还太过年轻,说结局也太早。他并不曾料到,兑现一个承诺需要花费怎样的代价。
&esp;&esp;暮色将影子拉得很长,风终于又带上了深秋的凉意,说是打羽毛球,朝笙和十班的人聊的开心,这件事转头就忘。
&esp;&esp;操场上,有成群的人在打球。
&esp;&esp;孟荀远远看到了他:“学霸!速来制裁许或!”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