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家祖孙带回京城的那口薄棺,也有人帮着抬了进来。
&esp;&esp;沈若锦在屋檐上冒着风雨,招魂复魄,一一喊过舅舅和兄长们的名字,原本那件旧衣是要盖在死者的尸骨上的。
&esp;&esp;可他们的尸骨全都留在了万英山。
&esp;&esp;沈若锦一一喊过他们的名字后,跃下屋檐,把手上的旧衣盖在那口薄棺上。
&esp;&esp;做完这一切,她仿佛耗尽了力气般,踉跄着往前栽去。
&esp;&esp;“沈若锦!”秦琅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你看起来不太好。”
&esp;&esp;沈若锦低声道:“不是看起来……”
&esp;&esp;“那你还逞强往屋檐上窜,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又在宫门前跪着淋了那么久的雨……”
&esp;&esp;秦琅说着,直接抬手去探她额头。
&esp;&esp;秦小王爷皱眉道:“有点烫,你发热了。”
&esp;&esp;“不妨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热了,我撑得住。”沈若锦压低声音说:“招魂这事我若不做,难道让阿公上屋檐吗?”
&esp;&esp;秦琅顿时:“……”
&esp;&esp;阿公站都站不起来,怎么上屋檐给沈家儿郎招魂?
&esp;&esp;秦琅道:“这事不是非得你来做。我也可以。”
&esp;&esp;“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沈若锦靠在秦琅身上,调息片刻,恢复了些许,“这些百姓也是你提前放出风声引来的吧?”
&esp;&esp;沈家祖孙回京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具体何日何时到城门口,更没人知道。
&esp;&esp;连沈若锦都没想过要提前煽动人心。
&esp;&esp;秦小王爷却想到了这一点。
&esp;&esp;秦琅不语。
&esp;&esp;沈若锦轻声道:“我不能一直依赖你。”
&esp;&esp;“你可以依赖我。”秦琅忽然很正经地说:“只要你想,我会一直在。”
&esp;&esp;沈若锦抬头,望进秦琅幽深如墨的眼眸里,一时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esp;&esp;秦琅又道:“毕竟,我是你的夫君。”
&esp;&esp;沈若锦闻言,默默揣好了怀里的和离书。
&esp;&esp;她本想着若这次在劫难逃,就把和离书给秦琅,让他撇清关系。
&esp;&esp;然而这次的结果超乎意料。
&esp;&esp;多亏秦琅先敲了登闻鼓,把水搅浑了,阿公又一片忠心无可指摘。
&esp;&esp;沈若锦临时决定放弃让皇帝承认为求自保害了诸多性命,人总要先保全性命,再去谋求别的东西。
&esp;&esp;去议政殿上走这一趟,她越发清楚地认知到皇权有多么可怕,挑战皇帝的权威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esp;&esp;好在她还年轻。
&esp;&esp;她还有很多时间,去等待一个绝佳的时机。
&esp;&esp;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esp;&esp;她报仇,亦是。
&esp;&esp;沈府荒废已久,好在来帮忙清扫的人真的很多,不出一个时辰,就把这府邸收拾地像模像样的。
&esp;&esp;府里什么都没有,那些百姓自发来给沈家儿郎祭奠,都自己带着香烛。
&esp;&esp;沈若锦和二位舅母,还有一众沈府旧人淋了许久的雨,烧火丫头连开数个大锅烧热水,让他们先沐浴更衣。
&esp;&esp;免得一起病了,没人守灵堂。
&esp;&esp;秦琅正吩咐人去采买各种吃穿用度上的东西。
&esp;&esp;镇北王妃就带着好几十号人过来,一个何嬷嬷,三个厨子、四个一等侍女,二十个粗使丫头和婆子,甚至连修缮房屋的瓦匠,倒夜香的人都有。
&esp;&esp;沈府之中人头攒动。
&esp;&esp;镇北王妃一来,众人纷纷给她让出道来。
&esp;&esp;王妃进了府门,直奔沈若锦而去,拉着她的手从上到下打量着,“我的儿,半年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esp;&esp;“母亲……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哪有不瘦,您看秦琅,是不是也瘦了?”
&esp;&esp;沈若锦被王妃握着手,王妃待她犹如亲生一般,她喊母亲可比喊夫君自然多了。
&esp;&esp;“我管他瘦不瘦,反正他在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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