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就是你的心,小濯。”铸剑师说。
&esp;&esp;这一夜,云相濯在静室的床榻上,他穿了雪白柔软的广袖长衣,准备观冥静坐。他识海中还有一些关于心、关于本命剑的思绪。
&esp;&esp;也许不应该那样想,一个人只会有一柄本命剑,不会再有第二柄。也许他和父亲的关系并不是那样。
&esp;&esp;云相奚在窗下,他正要熄了灯。
&esp;&esp;“父亲。”云相濯忽然说。
&esp;&esp;云相奚看向他。灯光像水一样,在云相濯的发梢留下一点细细的微光。
&esp;&esp;“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云相濯问。
&esp;&esp;这样一个问题不在云相奚的预想中,也不在云相奚的世界里。
&esp;&esp;他静默地看着云相濯,烛焰在窗上投下他不动的轮廓。
&esp;&esp;“没什么关系。”云相奚回答他。
&esp;&esp;“…哦。”云相濯得到了答案。
&esp;&esp;“那你和相奚剑呢?”
&esp;&esp;“我与它无分别。”
&esp;&esp;原来是这样。
&esp;&esp;云相濯垂下眼,不再问了。
&esp;&esp;云相奚静静看着他。
&esp;&esp;他在和云相濯相同的年纪,不会向他人问出这样的问题。一个有心中道的人,心中亦不该有问题。
&esp;&esp;也许,是到了该入道的时候。
&esp;&esp;云相奚吹灭了灯烛,夜色淹没了一切。
&esp;&esp;那熄灭的烛焰,像是吹灭了离渊心中,对叶灼一生中前几年岁月最后一点光亮的幻想。
&esp;&esp;这样的心魔幻境太安静了,安静到让他几乎忘记了,凡此种种皆为心中之魔。
&esp;&esp;而这样的安静也只是因为,经历这些事的人是叶灼。
&esp;&esp;云相奚究竟把他当做什么?一种相同的骨血,一柄剑,一面镜子,还是其它?离渊只知道,云相奚从未将他当做一个孩子,当做一个也有心、也有血肉,也有思绪和困惑的活着的生灵。
&esp;&esp;离渊想起了自己还是一条幼龙的时候。他游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事物,他在青龙族祖的脊背上眺望过遥远的海岸,在云霄天阙的高台上静看过日月的沉浮。没有龙告诉他将来要成为一条怎样的墨龙,也没有人教他一定要学怎样的剑术。天和海都是无垠的,他不会每天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同一张面孔。
&esp;&esp;把金龙老祖惹烦了他就会去找白龙,白龙的法术学完了他就会去拜访赤龙。赤龙族的族姊在南炎界被一只朱雀骗了感情,他和长兄一起去掀了朱雀的王庭。
&esp;&esp;如果他是云相濯会怎样?如果经历这一切的是离渊那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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