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明裳抬眼打量片刻,把会客禅房的门窗闭紧,回身对坐,姐妹重逢的第一句话便直问:“你看上的郎君是哪家的?”
&esp;&esp;谢玉翘张嘴才打算寒暄,顿时憋了回去。
&esp;&esp;“他……”她的脸升腾起绯红:“何妈妈告诉你的?你可别跟我娘说。也不许跟你娘说。”
&esp;&esp;这便是默认了。
&esp;&esp;得谢明裳的承诺,烂在肚子里,绝不告知谢家长辈,谢玉翘这才把何妈妈也不清楚的后半截秘密交了底。
&esp;&esp;“初四那日山道边,我摔得半幅裙子泥泞狼狈,哪敢见人?原本只想远远地道个谢,圆了礼节,就此躲开……”
&esp;&esp;谁知那郎君瞧着外表孤傲,为人却随和。
&esp;&esp;不止给她送帕子擦拭裙摆泥污,还询问起她一个年轻女郎为何孤身立于山道边,家住何处。
&esp;&esp;两边对答几句,郎君意外得知她乃是谢家五娘,便抚掌称赞,说两家有故旧的交情,难怪今日山道相逢。谢家如今暂居的城西宅子,乃是他父亲相赠……
&esp;&esp;“……等等!”
&esp;&esp;谢明裳越听越不对劲,中途叫停,“你再说一遍?”
&esp;&esp;谢家暂住的城西宅子,是他父亲相赠??
&esp;&esp;“那位郎君有没有明说他父亲是哪个?”
&esp;&esp;谢五娘点点头。
&esp;&esp;她只是少交际,人并不愚笨。她听大伯母提起过,谢家现今暂住的宅子是裕国公府暗中相赠,便装作不知情地问起对方来历。
&esp;&esp;郎君当场解下一块玉牌,色泽温润通透,一看便是随身温养多年的贵重玉件。
&esp;&esp;玉牌上刻有家族姓氏:蓝。
&esp;&esp;“蓝姓少见。他父亲,确实是家住城东定襄坊的裕国公。”
&esp;&esp;谢五娘羞涩地道:“两边长辈是多年的旧识,我和他……也算认识了。他不止亲自护送我回返,还留下他的名刺,相赠于我。我没敢接,推拒了几次,他倒不悦起来,扔给我便走。”
&esp;&esp;谢明裳:“……”
&esp;&esp;五年从未走动的人家,近日怎的频繁出现在谢家人周围?
&esp;&esp;这场“山间偶遇”,实在巧合。
&esp;&esp;往好方向去想,裕国公府儿子不少,兴许,不是她想的那个呢?
&esp;&esp;“五姐姐,你遇到的这位,家中排行第几?总不会是他家那位蓝世子?”
&esp;&esp;五娘白皙的脸颊顿时飘起绯红:“正是蓝世子,你也知道他?他……人品贵重,性情随和大度,又、又貌如潘安。如此佳男儿,竟然还出身簪缨世家,可见老天厚待……”
&esp;&esp;谢明裳沉默了一阵,喃喃地说:“那粪坑……”
&esp;&esp;谢玉翘没听清:“什么?”
&esp;&esp;不对劲。谢明裳虽然不知哪里不对,但肯定不对劲。
&esp;&esp;林三郎锒铛下狱之前,还在和蓝世子喝酒。这两位臭味相投,蓝孝成可不像什么随和大度的品性。
&esp;&esp;“五姐,据我所知的蓝世子,绝不是什么人品无暇之贵人。他在你面前装模作样,其中必有蹊跷。你仔细跟我说说所谓‘偶遇’,其中可有刻意人为的痕迹?”
&esp;&esp;谢玉翘吃惊地发了片刻怔,脸颊羞涩绯色褪去。
&esp;&esp;她咬唇低头不语。
&esp;&esp;自家姐妹固然为了她好,但蓝世子……
&esp;&esp;那日斜风细雨山道,濯濯如春柳的郎君走近两步,将帕子递给她擦拭裙摆……
&esp;&esp;那不可能是恶人!
&esp;&esp;谢玉翘低声辩驳,“明珠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人家。裕国公府雪中送炭,出借宅子给谢家,确实属实。哪里当不得一句‘人品贵重’?”
&esp;&esp;“谢家记得裕国公府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
&esp;&esp;谢明裳实话实说:“但宅子是他爹作主借给谢家的,和蓝世子本人没什么关联。”
&esp;&esp;“有他!”谢玉翘急忙道:“和蓝世子有关系的。裕国公府是开国武勋出身,和谢家同为武臣,蓝世子说,他始终都记挂谢家。”
&esp;&esp;“哦。”谢明裳不冷不热道:“他始终记挂谢家,这句话我信。因为去年围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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