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越发地心慌意乱,把车帘掀开一条细缝,只露出两只眼睛四处张望时,却有人快步走近马车,悄声和他道:“我家主人吩咐——缄默勿惊,静候接应。他马上便来,切莫跳车。”
&esp;&esp;“接去僻静地点,才好单独说话。”
&esp;&esp;“缄默勿惊,静候接应”四个字,是谢明裳给他的回复原话。杜幼清心神大定,车里安静下去。
&esp;&esp;片刻后,果然有车夫跳上前方车辕,利落地甩鞭赶车,马车离开暗巷。周围马蹄声阵阵,众轻骑护卫着马车在夜色里疾行,全程并无人出声。
&esp;&esp;车里的杜幼清也不出声。
&esp;&esp;他在车里胡思乱想,又惊又喜。
&esp;&esp;他今晚原本只求当面能说上话,不叫她厌弃自己,有机会再续前缘……
&esp;&esp;看她的意思,竟打算直接把他接去僻静地点,两人对坐,单独叙话?
&esp;&esp;确实,河间王今日遇刺,自顾不暇,顾不上她。她送走了端仪郡主,又把自己带去僻静地单独说话……
&esp;&esp;她对自己,难道,也有余情未了……?
&esp;&esp;马车行驶中途换车,护卫在车外道:“端仪郡主的车驾太扎眼,我家主人吩咐,换个车稳妥些,免得被人盯上。”
&esp;&esp;杜幼清怕撞见熟人,把谢明裳留在车里的帷帽顶在头上,拢着裙摆扭扭捏捏下车,换去小马车。
&esp;&esp;小车越行越偏远,最后停下的地点,确实是某处极为僻静的小巷,前方窄门小院敞开。
&esp;&esp;有护卫敲了敲车壁。“到了。我家主人静候多时。”
&esp;&esp;“静候多时”四个字令杜幼清心头火热。他戴起帷帽、拢着裙摆下车,跟着前方引路的护卫往门里走。
&esp;&esp;巷子里戒备森严,处处有佩刀汉子把守,杜幼清起先还没在意,只当是谢明裳自娘家带来的心腹。
&esp;&esp;跨过第二进小门,小娘子的住处,理应只有女使出入,却依旧处处可见佩刀把守的精壮大汉。
&esp;&esp;杜幼清心里迟疑,脚步逐渐慢了。前方引路的护卫见身后人不走,回身催促道:“我家主人就在堂屋等候,娘子请随小的来。”
&esp;&esp;“娘子”??
&esp;&esp;杜幼清心里膈应,停在廊子台阶下,捏着身上长裙,幽幽地叹了口气。
&esp;&esp;他明白了,原来明珠儿心里还是恼他,先哄他换长裙,再戏称“娘子”,今晚存心捉弄于他。
&esp;&esp;“罢了,我既然随她来,任她捉弄便是。只是切莫再胡乱称呼了。她在堂屋,我自去寻她。”
&esp;&esp;说罢,他别扭地拢着裙摆,拾级而上。
&esp;&esp;在他开口说第一句时,前方引路的护卫便仿佛被雷披中头顶,神情呆滞,缓缓张大嘴巴。
&esp;&esp;“你……”
&esp;&esp;面前帷帽遮掩的红裙“女郎”在他面前拾级而上,直奔堂屋而去,浅淡的月色映照下来,隐约露出长裙下一双乌皮官靴……那大脚的尺寸可不像女郎!
&esp;&esp;护卫悚然而惊,指着“女郎”高喝:“你站住——!”
&esp;&esp;旁边同僚把他拉去旁边,“嘘,别坏了世子好事。”
&esp;&esp;那护卫汗如雨下:“不对,错了!我们拉回来的那个……那是个男的!”
&esp;&esp;“……什么?!”
&esp;&esp;头戴帷帽的“女郎”已来到堂屋门外,正要推门而入,吱呀一声,堂屋虚掩的房门抢先从里打开,廊下灯笼光朦胧,隐约映出蓝世子自负的面孔。
&esp;&esp;两边打一个照面,蓝孝成矜持道:“六娘,你还是来了。”直接把面前惊呆的“女郎”拉进门去。
&esp;&esp;……
&esp;&esp;马蹄声踏地几乎无声,自城南某个偏僻清幽的小巷外奔过。
&esp;&esp;一辆京城常见的青篷小车,就停在前方不远处的路边。
&esp;&esp;谢明裳快马赶上前方的青篷小车,跳下马来,熟稔地掀开纱帘,探头往里招呼。
&esp;&esp;“五姐姐,刚才巷子里前后进的两拨人,你看清了么?”
&esp;&esp;第70章 猎捕
&esp;&esp;青篷小车里头坐着的小娘子,两只漂亮的杏眼发红微肿,显然暗中哭过了。正是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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