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逃了出来,我们也发现,它就仿佛一根套在我们脖子上、随时收紧的绳索……”
“我们,甚至失去了最为得意的本事……”
“不仅如此,还颠沛流离,难以生存于世……”
“而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逼迫我们,重新返回那归云墟去,接受惩罚……”
“辜云飞那条老狗,当初一身强横实力,早年间不逊于青城三老的水平,但是为了活命,却是落了个功力散尽、投靠邪魔,化成为妖的下场;而我呢,当年名冠西北,乃宁中豪富,最终却落了个家破人亡、穷困潦倒的残局,这些年来,也是饥一顿、饱一顿,跟条街边野狗一般……”
“你爷爷,这些年来,想必过得也很难过吧?”
说到这里,范莫问叹着气,朝着我问道。
呃?
听到他的话语,我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说道:“他……还行吧。当年金盆洗手之后,就在家里务农,然后家里子孙颇多,也没有让他怎么受苦……”
我说得其实挺含糊了。
事实上,我爷爷何止是“没有受苦”,反正是自打我记事起,都没有怎么看他下过地、干过活。
虽然不比城里面天天去跳广场舞、找老伴儿的老头强……
但比眼前这位范莫问,是要好许多的。
然而即便如此委婉,范莫问听了,却也很是惊讶。
他忍不住问起了我爷爷的晚年生活来。
我想了想,觉得人都已经故去了,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于是我跟他说了起来。
讲完之后,范莫问直接就懵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间看向了我。
他问我:“你……是不是身体有问题?”
我毫不隐瞒,点头说道:“对,胰腺癌晚期,活不过几个月的那种……”
听完这些,范莫问突然间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他却是流出了眼泪了,咬牙切齿地说道:“许大有啊许大有,我一直瞧不起辜云飞,却把你当做老大哥,就是觉得为人诚恳善良有底线……却没想到,你居然将这诅咒,直接转移一半,给了自家儿孙……”
自家儿孙?
说的,难道是我?
瞧见范莫问这疯癫模样,我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为之恼怒。
虽然我不知道事实,是否如范莫问所说的一般。
但即便如此,我对爷爷也没有太多的怨恨,反而感谢他将我给领进了修行这个大门里面来。
许家到了我这一辈的兄弟姐妹,足有二十三人。
但爷爷却把这“机遇”,留给了我。
对此我更多的,是感激……
毕竟,之前不知道,而踏入了这一行以后,我发现虽然到处都充满了危险。
但对我而言,危险背后,却是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范莫问瞧见我一点儿都不在意,脸色都没有改变,那疯狂却是少了几分。
随后他变得正常一些,认真打量着我,说:“不愧是我许大哥选的接班人,沉稳大气,遇事不惊……”
我问他:“继续?”
范莫问这时却是收敛了对我的轻视,眼神里多了几分尊重,点头说道:“好。”
我说:“我爷爷的葬礼上,从湘西来了一伙人,为首的叫做王永白——那时我还没入行,他将我按照地上,逼问我归云墟的消息……”
“王永白?”
范莫问双眼瞪得滚圆。
我点头,说对。
范莫问破口大骂:“艹了!王永白这个小辣鸡,居然胆敢打你?而且还是我许老哥的葬礼上?”
我问:“你认识王永白?”
范莫问恶狠狠地说道:“当初被人打得扔在了臭水沟里,被我们救了出来,屁颠屁颠在我们跟前摇尾乞怜,狗一样的玩意……后来还是你爷爷给他指了一条路,这才慢慢发达起来的……”
我说:“归云墟,我是从他口中听说的。”
范莫问说:“真没想到,狗都开始咬恩人了——早知如此,当初我们兄弟上路,就应该拉着这狗东西一起走……”
我瞧见他怒气冲冲,反而笑了,说:“当初,你们只觉得,自己奔向的,是宝藏,和大好前途,对吧?”
范莫问叹息一声,随后说道:“其实对于某些人而言,算是吧……”
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问道:“所以,归云墟,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范莫问说:“莫问莫问,问了就是害你。”
我说:“你刚才也说了,归云墟的诅咒,我爷爷已经分了我一半,所以我的余生,注定与此关联了……”
范莫问打量了一会儿我,然后说:“即便如此,你也有你自己的机缘,而不是从我口中得知。”
我没有坚持,而是又问道:“那么,归云墟位于何处?”
范莫问连连摇头,说:“莫问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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