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众人围成的圈子之外,忽得传来一个声音:“这画是仿作!”
嗯?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长发青年已经分开人群走到画前,对所有人重复,“这画是幅仿作!”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寂然,有意无意得,把目光望在吕国楹脸上。
双年展今年开设的学院单元,是允许仿作的,大家都清楚。
高凡这幅画是仿作,几个美院的教授和学生,也很清楚。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比如艾恩就不知道。
要说仿作仿成这样,在学生中也算是出奇的优秀了,但这可是吕国楹的弟子啊,选择仿作来参展,本就让人意外,大师的弟子,为什么要去模仿别人?
如果这个场面模糊过去,也就算了,但偏偏被个愣头青,当着所有人面戳破了这件事。
东美带队的教授立刻要把方见宾拉走,但方见宾人来疯的样子,梗着脖子说:“这就是一幅仿作,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东美教授非常抱歉得对吕国楹和天美主任尴尬笑着,非常想解释不关我事,不是我指使的,艺术界有纠纷都在私底下解决,表面上得罪人可就真是往死里得罪了。
主任也是一脸尴尬。
但亏得吕国楹有大师气概,站在那巍峨不动,面上都是‘我脸皮有千百重,看你能扒到哪一层’的稳定感。
艾恩左右瞧瞧,明白了这个场面,应该是真的了,他也尴尬的笑了,如果是仿作,那是不能收的,仿作不具备收藏价值,也不具备完成那位主顾委托的要求,他开始找回场面,对高凡说:“高凡先生,我可以预约您下一幅带有‘魔力’的作品么?”
“可以啊。”高凡的脸皮厚度上,倒是与吕国楹一脉相承,只不过他可记仇,并且有仇当面就报了,他看着方见宾说:“方同学,你是嫉妒艾恩先生要收购我的作品么?”
“那算什么你的作品?你是仿作!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方见宾像是拉不住的驴那样朝高凡嚷着。
“说我上不得台面,那你肯定上得了台面喽,敢不敢现在打赌,你我各画一幅作品,看看谁的更好?”高凡说。
“我有什么不敢的?”方见宾来劲了,他从不相信在这个年龄上,有人比他更优秀,“那就三天后……”
“我不需要三天,我只要一天。”高凡加码。
“我也就要一天!”方见宾应声。
“一天还是太长,我大概只需要……四个小时。”高凡再加码。
“四……四个小时我也行!”方见宾已经不能退缩了。
“我就在这画。”高凡继续加码。
“在这?”方见宾有点惊讶。
在双年展上?这……不可能吧。
“就在这,立刻,马上,现在开画,四个小时后,把你脸打肿,敢不敢?”高凡问他。
喵~
上帝从高凡口袋里冒出来,向这个世界叫了一声。
普通的出色
双年展又不是什么比武擂台,在这对擂画画决胜负的话,贻笑大方啊。
作为主办方的领导当然不会答应。
不会,国内官场的奇妙之处在于,一件事情,换一种说法,就忽然变得可行了。
“青年画家切磋画艺嘛,传出去也是一桩佳话嘛。”
如果说这话的人,是个无名小卒,肯定所有人就跟没听到似的。
但如果说这话的人是吕国楹,那就不一样了。
今年初确定了吕国楹要回国内任天美校长的时候,国内艺术界的欢欣程度,可与科学界的杨老爷子归国相比。
所以吕国楹既然说了,总得重视一下。
主办方紧急商量,很快就决定,既不在双年展上比试,这有损双年展的声誉,也要在双年展上比较,以满足艺术家们展示画技的要求。
这种两可之策,也就政府官员搞得定。
最终的办法是在美术馆开办展览的隔壁小馆,做个‘双年展艺术创作空间’,不止允许包括两位年轻画家的艺术家们,双年展期间,可以在此创作,也鼓励所有油画艺术的爱好者,到这来观摩、学习甚至是尝试作画,这将为提升鹏城市民的整体文化素养,起到极大的助推作用。
到时整理整理,又是一篇绝佳的新闻稿。
至此,皆大欢喜。
那边快马加鞭的准备着‘双年展艺术创作空间’,其实也就是把隔壁原本放杂物的空间,整理出来,画家作画,又不是比武,不止不需要刀枪剑戟,连擂台都不需要,一人一张画板就够了。
画板前。
主任站在高凡身后,在给他打气、加油、助威。
因为此刻高凡不止代表吕国楹了,也代表天美,毕竟如果传出去,高凡的头衔上肯定会有‘天美学生’这个称谓的。
“高凡,四个小时,这有风险啊,画什么你做好准备了么?”主任颇有点紧张得问。
“我早有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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