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涩海风吹过亚麻窗帘间,驱不散殿内浓沉的血腥气,暗红的血密布四周,湿淋淋流淌在地毯花纹上,被青年无情踏过。
带血的足迹逼入这座华丽宫殿的角落深处,他提着血红的匕首,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停在女人身前,慢慢蹲下,指尖沿着她颤抖的发尾,无声滑到她苍白的脸颊。
他手指的温度冰冷刺骨,克丽特咬牙躲开,低声怒道:“俄瑞斯,你胆敢弑母!”
青年垂落的睫毛微颤了一下,很快向上掀起,露出他与她如出一辙的碧色眼眸,清澈如晴日下荡漾的海水。
他对她轻柔地笑:“在您杀死父亲,嫁给叔叔并派人追杀我的那一刻——”
“您就已经不是我的母亲,而是我的仇人。”
他再次朝她伸出手,克丽特颤抖着想要躲避,但被他一把抱到怀里。无论她如何在他肩头撕咬,他的手臂都牢牢束缚住她,像一只躯体沉重的蟒蛇,亟待将她挤压窒息而死。
匕首的血腥气越来越浓,她挣扎着,喘息着,湿热汗水浸湿了沉甸甸的黑发,指甲抓过他赤裸的肩膀,心脏却没有传来意料之中的疼痛。
克丽特睁开眼睛,匕首离她的脖颈仅余一寸,滞留在空气之中。
“杀过叔叔的东西怎么能再用来杀您。”他嗤笑着,把滴血的刀丢到一边,慢条斯理地,从腰间再抽出一把镶满宝石的青铜匕首。“毕竟,对我来说,您可是独一无二的啊。”
匕首挥下,划过空气发出尖利的声响,嘶拉一声,破开女人轻薄的长袍布料。
跟随心口利器落下来的,是他落在她额头的亲吻,她在他怀中挣扎了一瞬间,立刻被浓如夜色的窒息和痛苦吞没,翠眸蒙了一层灰翳,失神地望向他。
和女人濒死的目光对视着,青年只是微笑。
他修长的手掌抚摸过她的长发,覆在她的眼睛上,动作爱抚情人肌肤般温柔。
新生的血液从拔出的刀刃嘶地一声喷出,渐渐盖过其余发干的血迹,像奔腾的烈焰灼灼焚烧,吞噬四周发红的余烬。
整座王宫被鲜血与尸首覆盖,铺开了一张柔软由肉体制成的地毯,没有任何活物的声音。不再有侍女裙裾滑过地面轻柔的沙沙声,也不再有她们手中金钵被水流撞击的声响。
什么都不会再有。
在这无比漫长又空旷的寂寥中,只留下他冷淡又残忍的宣告。
“好了母亲。”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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