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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稚衣忽然抱住他,低下头去,在那可怕的凸起上轻轻落下一吻:“那我亲一亲,就不疼了。”

湿软落上后肩新长的薄肉, 如千万隻蚁窸窸窣窣爬过,一簇火头从颅顶烧起,一路向下蔓延。

像淋漓春雨过后, 春笋拔地而起,蓬勃冒头,几乎是一瞬间,元策僵硬在了姜稚衣的美人榻上。

身上的人却浑然不觉他有何异样, 轻吹着他早就不疼的疮疤, 在他起了薄汗的后背摸索下一道需要她抚慰的伤痕。

元策眼光直直望着不远处的铜镜,从镜中看见她抱着他赤裸的身体,因够不到他背脊, 干脆改侧坐为跪立, 双臂如藤蔓攀上他肩膀, 动作间,薄薄春衫下腰肢款摆,看不见的暗角全成了由人想象的汹涌浪潮。

元策紧盯着这一幕气息渐重,蓦地一抬手,掌住她的腰。

本意是让她停手, 不意姜稚衣腰窝一痒打了个颤, 一声轻呼歪歪斜斜跌坐下来。

元策一记闷哼, 刹那间,三魂七魄如受涤荡般剧烈震颤。

姜稚衣坐在元策腿上,回想起方才那一刹蹭过的触感,愣愣低下头去。

在她视线抵达前一刻,元策迅速一抬手,盖住了她的眼。

姜稚衣眨了眨眼收干了泪,悬着泪珠的长睫扑簌簌扫过他掌心, 含混着鼻音问:“什么东西?”

元策喘息着闭了闭眼,竭力压下遍布四肢百骸的躁动:“……没什么。”

姜稚衣抬手就要去掰开他的手。

元策严防死守,纹丝不动。

“没什么你捂我眼做什么?”姜稚衣疑心着皱起眉头,在昏暗中胡乱伸出手去。

元策另一隻手一握,捉住她一对手腕。

姜稚衣双手被缚,视线受阻,不可思议地猜测道:“你不会以为我今日要与你大吵一架,带了根棍子防身吧?”

“……”

“你就当是。”

就当是,那便不是,而且一定是比起见她带棍子还更严重的事。

第一次见他如此心虚,姜稚衣好奇得抓心挠肺:“到底是什么?你给我看看嘛!”

“不能看,”元策听着这撒娇的声儿,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不许‘嘛’。”

“为什么不能看?你这样我不高兴了。”

“……看了你又不给名分,谁给你吃干抹净,又要学你宝嘉阿姊。”

姜稚衣一愣。怎么突然扯上宝嘉阿姊了。

元策趁她这一恍神松开了她的手和眼,不等她低头来看,拎猫崽儿似的一把拎开了她,随后一个闪身站起,背过身径直朝里间走去。

眼前骤然恢復光明,姜稚衣被灿亮的鎏金灯树一晃眼,眯了眯眼才爬下榻追上去,一路追进里间,却隻来得及看见浴房隔扇被他反手合拢,咔哒一声响,从里头落上了门栓。

姜稚衣站在门外跺了跺脚,刚想质问他,忽然意识到他走进了哪里——

她的浴房里,好像还晒着她今夜沐浴换下的心衣!

“你你你快出来!”姜稚衣瞪大了眼张口结舌。

一门之隔,元策背抵住门,低头看了眼,朝门后道:“何时有名分,何时给你看。”

“不是,我不看了我不看了!”姜稚衣着急拍门,“你快出来,不要抬头……”

元策抬起头去。

姜稚衣蓦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房门里外齐齐陷入沉默,四下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连滴答一声水珠落地的轻响都仿似震荡着耳膜。

“你——看到了?”姜稚衣抖着声问。

元策就着浴房昏黄的烛火,盯住了近前那件轻薄光滑、细带垂坠的鹅黄色心衣,眼看着细带尖儿迟迟悬而未落的清亮水珠,喉结轻动:“……看到了。”

姜稚衣脸颊蹭地烧红,拿手遮着眼,掩耳盗铃般背过身去。

忽然听见里头元策哑着嗓叫了她一声:“姜稚衣。”

“嗯……?”

“浴房借我用用。”

三刻钟后,姜稚衣由婢女伺候着净过满面泪痕的脸,换过寝衣,趴在床榻上听着浴房水声哗哗,百无聊赖地翻来覆去。

他每次从外面回来见她之前不都会沐过浴吗?方才好像是又出了些汗,可这也太久了。

她确实爱干净,但如果是他的汗,她也没那么嫌弃,不必蜕层皮似的洗吧。

算了,反正不该看的已经被看到了,随他爱怎么用怎么用,爱用多久用多久吧。

不过她今日穿的是哪件心衣,什么图案来着?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算了,不想了,反正她的心衣每件都好看,就没有拿不出手的。

还有他方才说什么看了又不给名分,何时有名分何时给她看,所以那到底是?

算了,说她学宝嘉阿姊,那她回头去信问问宝嘉阿姊就是。

姜稚衣脑袋里断续地想一出又算一出,等得实在犯了困,靠着软枕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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