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周月总感觉她所处的地方不是现实。
因为有时候天会变成绿色。
草会变成蓝色。
这里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树,特别高,一眼望不到头。
她坐在树底下,总觉得太阳有时候特别亮,有时候又黯淡的只剩一个轮廓。
她坐着累了,就躺在那边。
空气里,好像有百合的味道,她细细的闻,又觉得那味道特别刺鼻。
是在做梦吗?
怎么还不醒。
她有时候也会这样想。
时间好像特别长,她总觉得这样枯坐很浪费,可要做点什么呢?
她想了很久猛地意识到一件事情,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叫什么来着?
……
“先吃一口吧,医生说了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醒来也是迟早的事情。你这样熬下去不行。”
陆先生带着打包好的粥放在周女士面前。
她木然抬着头,看着输液瓶里往下掉着的点滴。
“你说,我们是不是老了?”
陆先生透过周女士披散着的头发,看到了里面夹杂着的白发,分明前几天还没有来着。
一场车祸,把周女士的魂撞得散了。
“怎么会,周月还这么小。”陆先生坐在一旁,把被子又好好掖了掖。
还好是驾驶位,倘若是副驾驶,又或者后车位。
就现场来看怕是活不了的。
散落的钢筋从皮卡径直穿过整辆车。
别说周女士,就是陆先生看到那个场面也险些当场跪下去,肇事者一路横冲直撞,强闯高速路,是被抓住了,但他们一直没心思处理这件事情。
周女士摸着陆周月温热的手,眼圈是肿的:“我昨晚上做了个梦,梦到周月一直朝我笑。我问她,我问她,我说你笑什么呢?”
周女士哽咽着,眼泪顺着这两天流出来的痕迹往下落,落在唇边,咸的发涩。
“周月这孩子,长大了就不爱说话。我问她,她还不跟我说。”
“她笑完了转身就走,一点都不留情面。我就生气,我就难过,我就追着她,我怎么追都追不上,我就哭啊,我问她,我就说你不想要妈妈了吗,你怎么就舍得妈妈这么难受呢?我醒了我真是太害怕了,我感觉我真是快要死掉了。”
“我真对不起孩子,我对她关心太少了。我现在想想,周月太聪明了,她,很多事情,我们不跟她说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有时候我就想,要是我们饭桌上不吵架就好了,大过年的说什么死啊活啊的。”
“我现在想想,她当时说的那些话,好像在跟我告别。”
“没良心的东西。她什么都不肯说。”
“我好像一直在走错一条路,淮哥。我这两天我没事儿我就想,其他小孩儿有爹妈陪着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呢?她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有时候我也埋怨她,什么都不跟家里讲,她从来都不会跟我表达点母女之间的东西。可是追根揭底,她能跟我讲什么呢?”
“在最需要父母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她能跟我讲什么。”
“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说会有一天发生这种事情,我一直想着周月在国内乖乖的,去过衣食无忧的生活,她喜欢珠宝,我们赚好多好多的钱让她想买什么珠宝都好,她喜欢看热闹,我们就找好多好多的人来家里陪她一起热闹。”
“可是淮哥,我这两天忽然想起来,周月从来没说过她喜欢这些。从来没有。”
“我想去买毛线。”
周女士的话泣不成声,语无伦次:“我得买点毛线。”
“周月她之前一直可羡慕别的小孩子有妈妈做的毛线团,可是我说我不会,但我可以学的。那种东西也没什么难的,我怎么就没学呢?”
“小清,你冷静点,别哭了。”
陆先生把人抱在怀里,安抚着:“医生说了,没什么大碍。你别孩子醒了,你身体出了问题,大过年的大家都难受。”
“我怎么就没学……”
有时候失去是为了让人更好的珍惜。
而珍惜,建立在一条满是遗憾的道路上。
陆周月车祸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乔甜正在写日记,听着早间新闻的报道,乔甜在房间里愣住了,尤其是什么陆啊周啊的,她跑出去的时候傅温文跟姨姨、伯伯正在包饺子。
“这不会是陆周月那个小丫头吧?”
蔡婷说道。
傅温文手一顿,看着新闻上惨烈现场一幕,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陆周月?就是告温文那个?”
“长得怪漂亮的,她是陆周两家的独女。我看着手笔不像意外。”蔡婷犹豫的说着。
“姨姨,我出门一趟。”
乔甜抓起来外套就出门,傅温文也跟着站起来:“我陪她出去。”
蔡婷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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