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秋大受感动:“老板……”
严澄:“也就是其中两首没听过罢了。”
云景秋感动的双手收了回来。
怎么跟他想象得不太一样?
这场面难道不应该是两人单独相处、相视一笑、感情升温、顺理成章约定下一次二人单独相处(与工作无关),再到表白吗。
目前的情况却是二人秉持着「人类的音乐品味并不相通」,开始坐在椅面上聆听开场曲目。
云景秋保持着不睡着不压在老板肩膀上就算胜利,竟然也听到几首耳熟曲目,深感欣慰:大学为了学分去上的选修课倒也不算白费。
至少学校在广场舞的音乐选择上有他们自己的坚持。
灯光亮起,幕间休息。
云景秋觉得音乐会实属约会急需排除的选项之一,跟电影院比起来一不能睡,二不能偷偷地、装作不经意跟对方触碰,三不能偷偷分享同一份爆米花,舞台灯亮,底下便要保持一片静默。
属实不是什么适合单独相处的好地方。
但是此时的严澄弯着眼睛看过来,衣服不比宴会正式,另有一种漂亮。
还有那枚袖扣,不用拿镜子看,也知道那地方和自己的耳垂一般,闪着细碎、暗红的光。
这又让云景秋觉得一切值得,非常值得。
他的掌心蜷起来,无比热烈地想去握一握严澄的手。
他最终只是扭头去看严澄的眼睛。
严澄正弯着眼睛,和他说些往事:“我记得之前大学,我们男声寝室安排大家去听隔壁音乐学院的音乐会,大家听说乐团里只有一个女生还有男朋友——所以最后去的只有我。”
“所以今晚算不算圆梦?”云景秋笑道。
“算。”严澄说。
云景秋深觉自己不能再盯着严澄看,否则他要压制不住冲动。
他还是想握严澄的手,还想将脑袋凑过去,与他一同小声交谈,闻一闻白色衬衣间的橙子甜味。
灯光渐渐暗下来,淹没他的贪念。
他很快又陷入矛盾,下半场的曲目很长,又不再出现熟悉的旋律,尤其是等节拍慢下来,令人很是挫败:
我的音乐品味有这么糟糕吗?为什么人家忘情演奏,我却昏昏欲睡?
云景秋偷偷打量严澄,看见他搭在自己扶手一侧的指节和着节拍轻轻敲击扶手,很是专注的样子。
云景秋说服自己强打精神。
对付古典音乐的品味没有,对付早八困乏的方法还存在着。
又或者说,他不想成为严澄话语中以往那些寝室里的同学,他还是想让严澄「圆梦」,给他有人陪在身边的体验。
云景秋开始轻轻用手指掐动掌心的嫩肉,以保持清醒。
他的动作不算太明显,指尖嵌入肉中时短暂而尖锐的疼痛让他不至于在未知的抒情曲中彻底睡去。
四周很昏暗,他一心认为这等小动作并不会被发现,很快一团热气裹过来,轻柔罩在他手腕,又滑到手心,摸到中间几个半月形指甲印子。
为了不打扰演出,严澄声音接近气声,离得很近,能让人仔细地闻到橙子的甜味。
“你怎么了?”严澄问。
“没……”
“很困吗?”
云景秋哑声,很难在手被人握着、气息又在身边靠着的情况下说谎,他一向是个好孩子。
“……有点困。”
严澄摩挲着他手里的月牙印,一时间没有回复什么话语。
他说:“抱歉。”
但不是对带他来看这场音乐会,而是,“我忘了带些提神的薄荷糖。”
云景秋小声:“没关系,我不会睡着。”
他们之间陷入短暂的安静,连音乐都暂告一段落,小提琴划过最后的尾音。
云景秋动动手指,想要鼓掌,但这个举动没能宣告成功。
严澄扣着他的手掌,他在错落的掌声里说:“不要这样掐自己。”
“那怎么办?”
“睡着也没关系。我的肩膀已经养好了。”
云景秋在掌声停歇、下一幕入场时轻轻地摇头。
老板这样抓着自己的手腕,怎么还睡得着?
“已经不困了。”
他在钢琴声里说。
他现在很清醒,因为欲望得到满足,严澄真的已然握住自己掌心,用温暖干燥的左手。
听到兴头上,还会用指尖在掌心叩打节拍。
很可爱,很严澄,像那个锅会煮糊、会逗他笑的老板。
也是那个在工作场合气场全开的老板,袖扣闪烁暗红的微光。
两者的形象微妙重叠在一起,不稳定的因素正在慢慢重合。
这种感觉无疑是美妙而新奇的,明明严澄还是严澄,节拍叩动间,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细小的改变。
让云景秋不由收拢了些掌心,对方便也不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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