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具体能拖延多久,就说不准了……宁王看似镇定,但如果能把心情放在面上,他现在的脸色一定十分难看。
他自己的亲哥,他自己清楚,若是今天被卷进去的是他,是赵好,甚至是宁王妃,皇帝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捞他们一家子。
但卫知拙?他在皇帝心中的分量还不够。只不过是因为和扳倒容相这一结果捆绑在了一起,皇帝才出手保他罢了,若是翻不了这个案子,皇帝会如何选择就不一定了。
明明出门前还志得意满地预备给女儿讨个赐婚回来,结果到了家,带回来的反倒是噩耗,宁王也觉得脸上无光。
他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叫道:“好好……”
赵好抬起眼,看着自己无措的爹娘,渐渐地镇定了下来。
没错,事到如今,怪谁都来不及了,她如果想救卫知拙,想继续和卫知拙在一起,只有一个出路,那就是翻案!
二十年前的案子,想翻案很难,但不代表不可能,她和卫知拙一同破案这么久,也该有些长进了。
赵好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说道:“这桩案子伯伯一定没办法在明面儿上查,即便是追查卫知拙的身世,也一定会受到容相手下之人的阻拦。”
她一个人去查,说不定反倒是最容易帮上忙的。
唯一的好消息是卫知拙现在在尹或那里,一定被重重保卫着,不会受苦,也不用担心被人灭口。
赵好站起身,想要往外走,但才迈开两步,又反应过来,拍着额头说道:“我真是急糊涂了,去外边找什么人问。爹,娘,当年那桩案子,你们知道多少?”
宁王和宁王妃看着自家咋咋呼呼的女儿突然稳重起来,互相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宁王妃先开了口,说道:“我来说吧,那时候你爹被困在宫里,消息还不赶我灵通呢。”
赵好一愣。
没错,这桩案子发生在先帝去世三年前。那个时候,宁王还不是宁王,皇帝甚至连永王都不是。赵辰和赵寅只是宫中两个不受宠的皇子,艰辛地长到十九岁,正是野心勃勃的年纪,却因为压在头顶的容皇后和太子不得不隐忍求生。
现如今有人提起,会称当年那桩案子叫“德妃受辱案”,但实际上,在案发当年,人们叫它“卫将军案”。
“卫将军案?”赵好忍不住发问。
宁王妃应了一声,说道:“实际上,卫绍,也就是知拙的父亲,乃是前朝大将。你应该知道你爹当年击退戎狄的功绩吧?”
赵好看了眼不自觉昂起头来的自家老爹,点了点头。
“在你爹之前,一直以来驻扎西北抵御戎狄的,都是卫绍。前朝战事频繁,比起德妃,其实卫将军的名号更为众人所知。”
现在的世道如此安定,甚至宁王这样的武将都赋闲在家,全赖赵好的伯伯登基后没日没夜的操劳。他二十年来没有一天懈怠,叫百姓安居乐业、军队兵强马壮,国家强大了,边境的宵小才不敢来犯。
但就在前朝,一切都还不是这样。
这件事非要追溯,可能要说到赵好的曾祖父去世前五年了。原本的太子忽然薨逝,先帝作为当年唯二的皇子,被迫继承了太子之位。
但先帝并不是个当皇帝的料子,五年的时间,他还没来得及从自己父亲那里学到什么,就又莫名其妙地被推上了皇位。
先帝并不精于治国之道,又贪图享乐,登基没几???年,就把所有的事务都扔给了皇后的哥哥,也就是现在的容相。
容闻古当年也算是个青年才俊了,否则也不会有能力把持朝纲这么久。但当时的他没有把心思放在帮助皇帝治国之上,而是趁着自己妹妹得宠,自己又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大肆揽权,把朝堂上下弄得乌烟瘴气,民间怨声载道,百姓民不聊生。
国家疲弱,外族自然也就抓住机会大肆入侵,戎狄挥兵东进,一举侵占了十几座城池,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直到难民纷纷逃到上京了,容相才反应过来,比起弄权,先保住国土才是最重要的,于是连忙起用了一直被自己打压的卫氏一族前去抗敌。
卫氏乃是将门世家,几百年来不知出了多少名将,卫绍更是当时的卫家长子,不世出的领军天才。
他奉命带兵前往西北后,很快就捷报频传,一年收复了一半城池,两年将戎狄赶出国土,三年便把对方打得不敢再冒头,一时间在百姓间声誉暴涨,将先帝和容相对比得越发不堪。
赵好听到这里,已经紧紧地咬住了牙。
宁王妃垂下眼,说道:“第三年年底,先帝调卫将军回京参与年节宫宴。当晚,德妃为了给大公主相看驸马,也出席了宫宴。她和卫将军先后离席,不久后,便有宫人来报有人呼救。先帝带着众官员前去查探,只见偏殿殿门大开,德妃裸身而死,卫绍衣衫不整站立一旁,无法辩驳。”
紧接着当然就是锒铛入狱,纠察定罪。三天不到,卫绍便被推上了刑场,斩首示众,甚至连抄家灭族都是后面才补上的了。
根本不用细想,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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