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卖了一段艺,我又不认识御医,就只好来找皇后娘娘了。”
皮曹金直发愣,四殿下把五殿下打伤他是绝对相信的,可卖艺是怎么回事儿?
显阳殿那边诏书刚送出,各处都已经知道了,骆衡连升二品,擢将军,封乡侯,现在正是炙手可热的红人,他的女儿受到的待遇当然会跟之前不一样。
这就是为什么皮曹金前后态度不一的原因。
可这里面怎么还有四皇子的事?
皮曹金心念急转,随后朝骆乔闻敬奉手作礼,恭敬道:“奴这就去禀报娘娘,五殿下,骆姑娘,请快随奴进殿。”
白白净净的小孩儿离开,灰灰土土的回来,还带来了一个额头有血的。
殿中众人都是一脸诧异。
这去了一个多时辰,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
还有,五皇子怎么跟着一起?
“这是怎么了?”皇后问道。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然骆乔敏感地感觉到皇后对自己态度的变化,再加上殿外皮曹金的态度。
骆乔朝祖母看去一眼,祖母正在开心地微笑。
咦?
祖母很开心?!
那……
骆乔明白了。
告状!
不管是坑她的内侍,还是凶残的四皇子,告状,告状,通通告状,必须告状。
她是个厚道人,告状从不添油加醋,就如实说。
这个如实,就已经让有的人脸色发白了。
“……还请皇后娘娘做主。”骆乔奉手,看了闻敬一眼,“先为五殿下宣个御医,给他额头上的伤上个药?”
闻旭欺辱兄弟,还意图挑唆官眷欺辱皇子,作为他的生母,李昭仪养子不教是大错。
皇后正准备发作李昭仪,却被骆乔一句“给五殿下上药”给堵在了喉咙口,话到嘴边硬生生转成了:“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宣御医来。”
闻敬恭恭敬敬朝皇后拜下,称:“谢母后。”
皇后挥了挥手,“去一旁候着,等御医过来吧。”
骆乔告完了状,就去祖母身后站着,注视着跟宫人往偏殿去等御医的闻敬,直到他背影再看不见才收回目光,看了一圈殿中所有妃嫔。
从五皇子进来殿中,就没有人对他额上的伤表现出意外,也没有人为此表现得心焦心疼,所以,这殿中是没有五皇子的生母么?
就连皇后也未曾过问一句五皇子伤得如何,现下发作四皇子生母李昭仪,看起来也并不是慈爱受伤的孩子,更像是在借题发挥。
而李昭仪请罪的重点也并非四皇子打伤兄弟,而是意图挑唆骆乔冒犯皇子。
骆乔也没再去更衣,就灰灰土土地看完皇后对李昭仪敲敲打打,李昭仪水来土掩,竟不落下风。
所以,五皇子伤了就伤了?也没有人管那个把她带偏的内侍和幕后黑手了啰?
建康宫,就这?
直到出宫回到成国公府,骆乔从马车上跳下来,依旧是霜打的茄子样儿,兴致不高。
“去梳洗了换身衣裳,再到如意院来。”胡元玉严声吩咐骆乔。
虽然没有像骆乔这副霜打了的样儿,然胡元玉兴致也不高,要不是作为当家主母要敲打儿媳儿孙们,她根本就不想叫人去如意院,只想静静。
老四竟然擢升到第四品,还封了爵,那今后,这成国公府,岂不是就变成老四一家说了算?!
胡元玉无法忍受这样的将来。
回到了府中,她脸上的假笑终于撕下来了,在宫中听着妃嫔们一声声的恭喜一声声的赞她教子有方,她还得笑着应谦虚着应,简直把她憋出内伤来。
“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你是进宫面圣,不是下地种田,搞得这一身土,谁进宫一趟是你这样的,到处惹事生非,半点儿不省心。”胡元玉再忍不住,指着骆乔训斥,发泄心中的不满。
“不是下地种田,是倒拔垂杨柳。”骆乔说。
“长辈训话,你还敢顶嘴,哪里学来的规矩!”胡元玉大怒:“非要去跪祠堂请家法是吗?”
骆乔反问:“难道我要听四皇子的吩咐,一拳捶爆五皇子的头吗?”
“你——”
“若当时是祖母在场,祖母会怎么做呢?我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或许祖母有更好的办法。”
“……”
胡元玉双目瞠得眼角仿佛都要裂了,鼻翼快速翕张,嘴角的纹路里都透着怒火。
她教养儿孙三十多年,骆乔是第一个敢三番五次跟她顶嘴的,第一个!就连骆衡,她那个庶子,都不敢这么跟她顶嘴!
“你……你……你好得很,孝道……孝道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今天不罚你,你岂不是要反了天!”
骆乔退了一步:“敢问祖母,我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了吗?”
“你还敢顶嘴!”胡元玉暴怒,喝道:“来人,来人,给我把这逆子抓住,扭送到祠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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