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德宫毫无异动,怎么会?……会?不会?是那边搞错了?”
周祈反问:“千里?迢迢送来一个假消息,你觉得他图什么,误导我们在明德宫查探宋国太子与徐州暗通款曲,对他有什么好处?”
女官思来想去,最后语塞。
自家公主殿下与宋国的五皇子比起来,也不知谁的处境更?惨,在这样的境况下,没几个盟友,五皇子的确没必要坑公主。
不仅不能坑,还得精诚合作。
“那徐州投向?了太子,我们竟毫无察觉,宋国这个太子也不完全是草包。”女官忿忿道。
周祈哂道:“他要是个十足草包,又如何在内忧外患的情形下坐稳三十年的太子。”
可惜,她不能叫他登上式乾殿,否则她不仅回家无望,甚至他登基之日就是她的殒命之时。
闻端不会?要一个他国公主做他的皇后,更?何况在闻端看来她周祈是他的耻辱。
周祈叫女官拿火折子来,把闻敬送来的信点燃,看着?燃烧的火苗越烧越大,火舌已经添上她的手指才松了开来。
“去把这消息传给彭城王。”周祈吩咐女官,强调:“不用藏着?,就叫彭城王知道是我告诉他的。”
“那他会?不会?转头?就把您给卖了?”女官不信彭城王。
“无妨。”周祈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缓缓走过洒扫一新的明德宫宫廊,最终站定在明德殿阶下望向?明德门外,笑着?说:“建康京,越乱越好。”
闻绍当天从宫里?回来等候许久的门客立刻请见,将听来的大消息禀告。
徐州州治所彭城郡是彭城王的封地,徐州有一支军队是当年武帝以?护卫龙兴之地安排驻扎,直隶皇帝,武帝之后不是没有士族打过这支军队的主意,但?都没有成功。
闻绍被封彭城王后就视这支军队为?囊中之物,现在太子居然伸手往他口袋里?拿东西,这他能忍?!
“混账东西!”闻绍勃然大怒,进来送茶点的仆役动静大了点儿,登时成了他的出气筒,被一脚踢出门外。
门客惊恐,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唯恐被闻绍迁怒。
外书房抬走一个奄奄一息的仆役动静并不大,但?瞒不过骆鸣雁。
正与儿子一道作画的骆鸣雁示意神色不动的侍女在外头?等着?,片刻后她出来,听侍女禀报了这么个有些糟心的事,也想发脾气了。
眼瞅着?就到元正,闻绍又发什么疯非要在这时候弄出人命。
“给他家里?拿五十两?银子去,厚葬了吧。”骆鸣雁一天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
侍女退下后,骆鸣雁还在门外站着?,她一肚子火,怕这样进去叫儿子看见吓到他。
这时候,她就很想像骆乔那样,力大无穷,想打谁就打谁。
她真?的很想暴揍闻绍一顿,以?纾解这么多年积压在心中的郁气。
要不……
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趁闻绍落单了,套他麻袋,把他暴打一顿?
套着?麻袋,反正他也看不见是谁打了他,事后收好尾就行。
骆鸣雁越想越觉得可行,就在她蠢蠢欲动的时候,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唤她:“娘亲,快来。”
骆鸣雁瞬间泄气。
算了,看在儿子的份上,暂时放过那狗男人。
“去打听看看,王爷又是因为?什么事打打杀杀的。”骆鸣雁吩咐身边的心腹侍女后,转身回屋继续与儿子一同作画。
闻绍不知自己逃过了一顿打,他正叫上幕僚们商议,怎么对太子“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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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郡州治衙署里?也都挂上了新桃符,城中虽还是戒严,却也有新年将近的喜庆气氛。
萧本荣感?受不到半点儿喜气,他快要气死了。
没想到骆乔竟然这么不讲究,竟然动手打人,把他的腿打骨折了,两?条!
他写了弹劾的折子送去建康,一个多月了,建康毫无动静,连个口头?批评都没有。
在魏郡到处碰壁就罢了,腿被打折两?条也罢了,偏这时候徐州那边还派人来暗中联络他,问他魏郡这边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
他腿折了,两?条,的情况!
施象观,又想要功劳,又不想出力,成天就想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就算天上掉馅饼也轮不到他那种?懒鬼!
之前太子传信与他,让他与豫州联合出兵,他吞吞吐吐犹犹豫豫,把太子气得够呛。
现在被豫州兖州联手摆了一道,不得不出兵,就想夺帅,想让他萧本荣去帮忙打前哨,想什么好事呢!
施象观倒是想捡个软柿子捏,不敢捏元城的周访、清河的顾缙,想捏魏郡的骆乔,究竟是什么给他的错觉,让他以?为?骆乔会?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
骆乔一拳打爆一颗人头?,是跟你传这玩儿的?
如果是他萧本荣,他绝对选周……不,顾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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