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事了,那日她浑身是血地倒在雪地里,目送着她的师父抱着叶兮颜一步步远去。
空荡荡的经脉令她再蓄不起一丝灵气,没有灵气护体,她根本抵御不了梨山寒冷的风雪,被废掉的右手也埋于雪下,只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钝痛。
她昏昏沉沉地看着雪花一片片地落在她的脸上,泪水早已被冷风吹干,令她只能红着眼眶,闭上干涩的眼睛,连挣扎的力气都使不出。
那时的她满心的绝望,她甚至以为自己会冻死那场雪里。
可就在她的意识即将消散前,她于朦胧中看到,有一个人奔向了她。
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知那是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年。他小心翼翼地将奄奄一息的她从雪地里抱了起来,又慢慢护进怀里,她便终于在那绝望的冰冷中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再后来,她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她重伤的那段时间,万仞阁还未从巨大的变故中缓过来,没有人能想起她,更不会有人顾及到她,是那个陌生的少年,一直留在她身旁照顾她。
只是她那时实在伤得太重了,连五感都钝化了,她大部分时间都陷在昏迷的状态,就算偶尔醒来也昏昏沉沉的,根本看不清那个少年的脸。
她也曾强撑着打起精神,询问过他到底是谁,可有关于他的身份,他却一句都不愿同她说,只有在她半睡半醒的朦胧中,她才会听到他在她耳旁轻轻地和她说话。
他曾叫过她的名字,也曾一声声地安慰她。
他还同她说过。
“云黛……我不会拒绝你的要求,可是我不能跟你说我的名字……”
他那时的语气,和眼前这个少年几乎一模一样。
可等到云黛的伤好之后,那个少年便彻底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不曾存在过,甚至于云黛偶尔回忆起那段经历时,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那个少年的真实性。
她对他最清晰的印象,也不过是在有一次醒来时,她下意识向少年伸出了手,从他的衣领里扯出的一枚水色的吊坠,只是后来那枚水色的吊坠也被少年拿走了。
云黛有时甚至在想,或许那一切只是她伤得太重而产生的幻觉,所以她从未尝试过去寻找他。
在日复一日的高压之下,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当好掌门,如何活下去这些沉重的问题上,也鲜少再想起当初那个极不真实的少年。
所以云黛怎么也想不到,当初将她从雪地中救起的人,会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的身份,再次站在她面前。
原来那个救她的少年,是谢映玄,是叶兮颜喜欢的人。
云黛仍不敢相信,她甚至希望她只是认错了人。
她曾对那个少年心怀感激,那是在她众叛亲离时,感受到的不多的温暖。
可若给予她这份温暖的人,本就是属于叶兮颜的,是来自于叶兮颜喜欢的人,那当初那个伤痕累累的她,岂不只是被他们玩弄在掌心中笑话罢了,她的感激和感动,也显得那样可笑。
终于,云黛又一剑挥了出去,少年仍旧没躲开,云黛这一剑并不是奔着伤人去的,她的剑尖挑开了他的衣领,便看到了一枚水色的吊坠从他的领口垂了出来,与她记忆中的那枚一模一样。
云黛的眼睛几乎都被那枚水色的吊坠灼伤,她再抬眸看向谢映玄时,突然就很想笑。
还真是可笑,前世的她竟被这两人耍得团团转,一个夺了她的灵骨,一个假惺惺地救起重伤的她,令她满心的感激。
所以其实她伤好后谢映玄会消失也很好解释了,因为他跟着叶兮颜回神都去了,自然不会再留下来。
云黛甚至讽刺地想,前世的叶兮颜或许还认为自己其实很仁慈,所以才没有在夺走她的灵骨后,取了她的性命,甚至还派出自己身边的人,照顾了她一段时间。
她握着剑的手越收越紧,骨节都被她捏得有些发白。
下一刻,云黛的银剑再次刺了出去,转眼间,剑刃便“噗嗤”一声完全没入了少年的小腹。
云黛根本没收力气,她拧转剑柄,便将谢映玄整个人撞在了身后的雪松上,撞得树枝震颤,树梢上的雪也随之落下了一层,砸在了两人的发顶和肩头。
谢映玄根本没有反抗,于是那把剑就完全深入其中,将他的小腹彻底洞穿,只余下一截剑柄还被云黛握在掌心。
她的虎口很快就感受到了温热黏稠的血,空气里也散开了浓浓的血腥味,谢映玄只是脸色苍白地看着她,似已完全放弃了抵抗。
“你再不反坑的话,我会杀了你。”云黛紧盯着他,眼底是一种扭曲又疯狂的情绪。
“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剧烈的疼痛,少年的声音都隐隐有些发抖,可他还是那样不解地看着云黛,甚至伸出了沾着血的手,艰难地攥住了她的袖子,显得懵懂又天真。
云黛冷冷地看着他,她突然就将剑拔了出来,丢到一旁的地上,顿时又有更多的鲜血喷涌而出,谢映玄整个人都震了一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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