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要说起来的话,斩月既不算那已死的风龙,也不是剑灵,而是完全独立出的个体,他更不会像普通灵剑那般,毕生的追求就只是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主人。
这些还是斩月曾无意间向云黛提起过的,只是他并未说得太多,他似是极不愿去回忆那段过往,也不愿去做太多的解释。
云黛不是那种喜欢对别人的痛苦过去刨根问底的人,所以对于她也没有过多询问过什么。
她再次醒来时,身体的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睡的最沉的一次,因此她睁开眼后,整个人仍处在一种很深的茫然中,她不解地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致,一时之间竟完全没想起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又身处于何处。
好半天,她偏头看去,才发现自己正被斩月搂在怀里,和他一同躺在巨龙轻轻盘起的柔软腹部上。
她枕着少年的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和心跳,不知睡了多久,而最离奇的是,从那少年的衣摆之下竟伸出了一条碧绿色的龙尾,缓缓缠住了她的腰,缠得很轻,并不会带来禁锢感,反倒像是在为她取暖。
但云黛还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这亲密的姿态即使放在前世也是从未有过的,她和斩月的关系根本没好到这种程度。
她倒是知道他有一条平日里会藏起的龙尾,但她曾经也只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又征求了他的同意后,才摸过一次,像现在这般还是头一回。
那少年却好似完全不在意,他一条胳膊轻轻环着她的肩,另一只手上则正把玩着什么东西。
云黛抬眸看去,才总算是看清楚了,被斩月握在手中的竟是沈长玉送给她的那把无名银剑。
少年终于察觉到她醒了,他低头看来,轻轻挥舞了一下那把银剑,问道:“好用吗?”
云黛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斩月问出的这个问题,让她产生了一种,仿佛他是因为她用了别的剑而吃醋了的错觉。
但她前世与斩月认识了那么久,以她对他的了解来看,他根本就不介意她使用除他以外的剑,也绝不会像其他灵剑那般,对自己的主人有任何强烈的占有欲。
甚至于,云黛时常觉得,就算她真的跑去找一大堆灵剑回来,他也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其它剑都没他好用,所以云黛前世也没真的生出过再寻几把本命剑来的想法……
当然,最奇怪的还是,此时的她根本还没拔出醉流鸢呢,他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他就算想吃醋,也完全没有资格。
因此这个错觉只升起了一瞬,又消失了,云黛只是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斩月问出这个问题时,并没有带着太特别的情绪,仿佛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于是云黛点了点头:“好用。”
至少在她没有本命剑的情况下,这把无名银剑帮着她斩杀了许多劲敌。
她说完之后,又谨慎地观察起了正搂着她的少年,他倒是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随手将剑放在了一旁,似乎是失去了兴趣。
两人就这般沉默了下来,片刻后,云黛莫名产生了一种很强的焦虑感。
她伸出手轻按在了缠在她腰间的龙尾上,不太自然地道:“你先放开我……”
斩月没放开她,而是垂下视线,用满含着疑惑的眼神看了过来。
“是你一直在说冷……”他说话的同时,那条遍布着碧绿色鳞片的龙尾甚至还轻轻盘绕了起来,令云黛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鳞片柔软而温暖,可云黛却记得,前世她触碰那条龙尾时,那碧色的鳞片却如玉般的冰冷而坚硬。所以……它的形态居然是可以随着斩月的想法变化的吗?
云黛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好半天,她才有些艰难地道:“我还没拔剑。”
“你伤得太重了,可以先再睡一会儿,等休息好了再去拔剑也来得及。”
斩月这话说得很自然,自然到让云黛觉得极不可思议,他这算是完全默认了她是醉流鸢的主人吗?
“你为什么……”云黛觉得迷惑极了,为什么今生的他会如此心甘情愿地成为她的剑?
他不是向来桀骜难驯吗?即使前世认了她这个主人,也是在和她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彻底认可她的能力。
“你想问什么?”少年似是不经意般地用手指轻轻拨开了粘在云黛脸颊上的发丝,语气很是随意。
云黛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却摇了摇头。
其实她是想问斩月,突然对她这么好,又是为她疗伤,又是给她取暖的,是不是只是因为她今生来拔剑时,已成了剑主。
倘若她还如前世那般,顶着第二境的修为,又被废去了右手,经脉也残破不堪,也许斩月就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外面了……
不过她未将那些问题问出口,那几乎带着某种别扭情绪的问题,并不适合拿出来讨论。
“我的伤已经无碍了,”云黛伸手去推那盘绕在她腰间的龙尾,“我现在就能拔剑。”
斩月却并未将他的龙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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