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渊帝眯起了眼睛,她看着云黛, 眼神极冷冽。
她那只被断去右手的胳膊缓缓垂了下来, 衣袖也随之落下,将她的断腕遮挡在了其中。
青渊帝修至圣尊以来,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了。
叶兮颜自谢映玄出现后, 目光便死死地锁定在他身上, 她的眼眶泛红, 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庞滑落,很快便将她脸上的妆浸花了,但她这模样却并不会让人觉得丑, 反倒梨花带雨,很轻易就会令人心疼。
“谢映玄……”她哽咽着,又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直至此时,那站于云黛身后的少年才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叶兮颜身上,但也只是一触即散, 转瞬就离开了。
他根本不愿多看她一眼, 更不愿与她扯上任何关系,他不是那个喜欢叶兮颜的神都奴仆, 他如今安静地立在云黛身后, 自愿选择站在了叶兮颜的对立面。
也是这一刻,仍瞪着双眼的静隐尊者似是明白了什么。叶兮颜从前总说仰慕他, 她也总用满怀爱意的目光看着他,可她那时的眼神却与望向那少年的眼神完全不同。
那其中的哀伤与委屈,甚至是留念是静隐尊者从未在叶兮颜身上感受过的情绪,那是真实的、从那少女心底散发而出的,令她似乎已再注意不到其他人,只专注地望着那个她一心爱慕的少年。
静隐尊者死死盯着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少年,他的模样生得很俊俏,是与他完全不同的感觉,一身黑衣垂落,几片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和发顶,冷郁又寂静,就像万仞阁这常年不变的雪,让静隐尊者的心底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酸涩痛楚。
他终于明白了叶兮颜爱一个人时会露出怎样的神情,他也终于明白,他不惜抛弃一切也要与她厮守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
叶兮颜从来都没爱过他,她从前对他所说的那些话也都只是谎言和欺骗。
静隐尊者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痛苦感,他恍惚间明白,原来他疼爱着的小徒弟,他想娶为妻子的人,也痴痴地恋着另一个根本不爱她的少年。
他们从前种种,不过是一场骗局,是他的一厢情愿。
拿回掌门令后,云黛松了口气,有此物在手,只要身处这座宗门内,青渊帝的行为就会受到限制。
宗门本就是庇护门内弟子的地方,前世的云黛也是凭借着掌门令在乱世之中存活下来的,所以她对此物的用法甚至比静隐尊者还熟练。
在她握住令牌后,她便一扬手,将令牌抛了出去,灵光迅速荡开,形成了一道光罩,将青渊帝和叶兮颜完全罩入了其中。
青渊帝冷笑了一声:“怎么?贵派是打算对孤出手吗?”
云黛也笑了,她道:“万仞阁掌门如今身受重伤,我们需要关起门来好好商量一番如何处理此事,所以陛下……我这是在送客。”
云黛用掌门令将青渊帝和叶兮颜所在之处圈定了起来,将那处短暂地标记为了“山门外”的范围,于是保护着宗门的护山大阵便自觉将那片土地排除在外,青渊帝也自然处于了“被挡在山门外”的状态。
只要位于万仞阁衔玉湖处的核心大阵完全启动,掌门令便可随时做出类似的变动,就算青渊帝是圣尊,她如今也只是一具傀儡,不可能拥有破坏一座千年大宗护山阵法的能力。
青渊帝紧盯着云黛,神色间倒并未露出不甘心之色,只深深地望着她,像是要将这个连续多次让她吃亏的小辈记在心里。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从人群之后钻了出来。
“姑姑!”那人一出现,便朝着青渊帝抱拳施礼,云黛偏头看去,就发现来者竟是芳久凌。
她大概是听到有人说青渊帝来此了,于是匆匆赶了过来。
“原来是阿凌。”青渊帝的语气稍缓和了几分,只是目光仍闪烁着,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万仞阁的众弟子如今只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实在想不到,好好的万仞阁竟然藏了两名叶氏郡主。
芳久凌悄悄看了云黛一眼,神色间隐隐透着担忧,她很快便道:“听闻姑姑来了万仞阁,阿凌就连忙赶来参拜了。”
她看了看雪地中的狼藉,迟疑道:“这是怎么了?姑姑可是和万仞阁闹出了什么误会?”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如今魔域入侵,七宗都进入了备战状态,万仞阁自然也戒备森严,不许外人进入,姑姑突然到此想来是造成了什么误会,现今七宗与神都应当联合起来一同对付魔域,伤了和气可不好。”
芳久凌的声音有些发抖,云黛发现她突然冒出来居然是想来说和的。
但那些话似也是芳久凌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说完后她便抿着唇,脸色也有些发白。
青渊帝轻飘飘地看了芳久凌一眼,芳久凌的五官其实与芳惊刹有几分相似,但因为性格经历不同,芳久凌给人的感觉便更为“柔弱”。
但看着这张脸,青渊帝还是不自觉想起了被她关押在皇城地牢中的芳惊刹,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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