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秩,我想问问,这伤是不是要求住院观察几天?”
凌秩一刻不停地摆弄东西,他抓住迟渊的手,那满是红点的手背扎眼至极。凌秩抿唇,顿半晌果断换只,结果刚弯下腰便听到迟渊来了这么一句,微侧过头,有点惊讶地问:
“对啊!你这么快就想通了,刚才不是连烧都要快点退吗?”
酒精轻轻擦拭在手背上,蒸发时带去热量,冷得人皱眉。
迟渊应了声,撩起目光对着凌秩,淡淡解释:“那麻烦你把我安排和陆淮一起吧。”
·
这算图穷匕见吗?
凌秩愣住,半晌才眨眨眼,明白迟渊的意思,他有点犹豫地捏紧棉签:
“可”
“我知道陆淮不想见我,但你不是说如果我呆在他身边,他会好受些么?当然我的确有私心”
迟渊目光定定地望向凌秩,坦坦荡荡,他瞧见对方眉宇皱起又松开,似乎在认真考虑他的提议,不过片刻又转过头深呼吸。
“行吧”
勉勉强强答应,凌秩纯粹是出于对陆淮身体情况考虑,他仍是不放心地嘱咐:“那你退完烧就进去但是,别说是我同意的,你就说你威胁我,我不得已。”
迟渊松口气:“好。”
-------------------------------------
枯黄竹叶从缝隙里飘进来,在地上打了圈旋。
陆淮目光还没收回来,便听到门外动静,紧接着门开。
入眼的先是床尾,有点出乎意料,他怔愣几秒,便看到正在推床的成晔,对方明显因为他不太友善的视线哆嗦了下。
没凌秩的踪影。
陆淮捏紧拳,稍微想想便明白,恰巧同掀开被子的迟渊对视,对方面色仍是苍白的,却朝他笑了笑。
陆淮敛眸避开。
“我记得我订的是单人病房。”
成晔顾不上“安置”好迟渊,在陆淮开口之前,着急往外走,配合着尾音扣紧了门。
迟渊不紧不慢地把目光移回来,打量着他与陆淮病床间的距离,目测三十厘米,想起身把两张床合拢的欲望愈演愈烈,他抿唇忍耐了下,才眼眸含笑地看向陆淮。
“我知道。”
·
陆淮挑了下眉,意思明了——知道还不滚。
怒气使得他脸上稍显血色,只是仍然苍白,他手搭在小腹处,几不可察地摩挲着,似在安抚。
迟渊看得清楚,他忙出声,嗓音因为猛地灌水不再哑得无法说话,又被他刻意放弱语调,听起来便有些温柔。
“别气别气,听我解释?”
他淡笑着,微垂着眼睫很像是在示弱。
“受了点伤,但我与我爸吵架都登上小刊新闻了,资产略微出现些困难,所以,只能找陆总蹭个病房了我很乖的,只占一张床?”
因声音压得过低,还有些哑,最后字句便黏腻成团,竟然有点像撒娇。
陆淮稍稍晃神,随即扬起眼尾,他噙起笑,仍是有股说不出的冷淡味:
“你当我傻?”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奖竞猜
迟总会被赶出去吗?
陆淮眼眸敛着, 隐隐约约透出冷淡,他漠然地瞧着迟渊,看到对方在听到他话语时,一瞬间的神情变化, 从几分怔愣到抿紧唇线。
他稍稍垂眸, 只是轻扬起的下巴颇有点不可置否的意味。
·
“哪敢”
迟渊眸光闪烁地低头, 声音微弱否认。他进来前掬水把妆卸了,对着镜子才发觉伤口骇人,下意识地想用头发遮,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现在好像就是来陆淮面前卖惨的。
于是连带着故意拨弄下来遮挡的头发都尽数捋到一边,不太显眼,主要是为了避免刻意。
他垂眸时,便露了出来。
·
伤口是暗红的,被冷白肤色衬得显眼。
陆淮余光触及到, 瞳孔微地紧缩了下, 他指尖无意识蜷紧,稍稍体现些不太平静的心绪,只是他下颌线略微绷紧,语气是无所察的漫不经心。
“所以?”
迟渊仍是没抬头,语气低哑却故作轻松,貌似强颜欢笑地答道:
“大概是走投无路”
·
迟渊在心里默默补充了句——是两个含义。
·
陆淮努力忽略着迟渊额头上的伤, 但潜意识里仍旧把方才对方在他面前晕倒的事同这伤联系在一起。
好像有点严重
结论了结得轻轻巧巧, 他抿唇扯出抹笑,蓦然泛起几缕讽意, 他掀起眼, 冷然发问:
“迟总走投无路与我有关吗?”
眼尾下垂内含讥诮, 迟渊望见陆淮神情的那瞬间几乎是立刻避开视线,可还是觉得心口被扎了下,呼吸陡然乱了节奏。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