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的电梯好一会儿,一抬下巴问她:“你手怎么了。”
骆书禾摩挲了一下左手,上头确实有不少口子,深深浅浅一片。
“做东西不小心弄的。”
“不能戴手套?”
“一时没注意,我以为挺简单的。”骆书禾又摩挲了一下手,其实有些都已经结痂了,也没有看上去那么疼。
却在当晚,骆书禾正翻箱倒柜找指甲刀,就被晏池叫了过去。食指还微微翘起,她洗完澡发现手上多了几道倒刺,不敢自己动手拔,想找指甲刀又找不着。
晏池并没有看她,随手把玩着手里那一小管软膏,提醒她:“站那干嘛,坐下,左手伸出来。”
骆书禾照做了。
客厅其实摆了成套的皮质沙发,但晏池只是虚虚坐在矮桌边沿,好看得清楚些,真就掰过她的左手,挖了块软膏一个个凃过去。
第一反应是好凉。
其次是看他低头认真模样,骆书禾不习惯,手直往回缩:“我可以自己来。”
晏池充耳不闻。
她只好转移话题:“你怎么随身带这个。”
他这才开口:“有阵子奶奶喜欢玩十字绣,眼神不好总是扎到手。”
骆书禾哦了声,低头看着,不说话了。
涂好后,晏池把剩下的药膏塞到她手里,骆书禾道了谢就要走,又被他直接伸腿一拦:“就说句谢谢?礼尚往来懂不懂。”
骆书禾茫茫然看向他。
“那还是你留着吧,我记一下牌子,自己去买。”
“……”
晏池心说什么叫狼心狗肺,这就是。但面上没表现出来,只低头笑了下,很大度劝了句:“行,挺晚了,你去睡吧。”
但来路始终被拦住,没有一点要让开的意思。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骆书禾坐着,没有动。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她问道。
晏池挑眉看她:“你问我?”
骆书禾点头:“嗯。”
“随便说?”
“嗯。”
他换了个姿势,脚尖点着木地板,听着也是觉得很新鲜。回想一下,是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多。他收东西的时候也不多,那群朋友更不用说,拿他生日当噱头出去花天酒地不是一回两回了,没一个想得起来送礼物的。
“直升机,豪华游艇之类的吧。”
骆书禾也诚实,基本上实话实话:“你让我买个模型都比这现实,不能说些我买得起的吗。”
“那你随便去街上买两斤苹果。”
“你能不能认真点。”
他不咸不淡一句:“那没有了。”
又陷入了好一阵沉默。
晏池注意力则是转移到了她露在酒店统一的一次性拖鞋外,莹白小巧的脚踝。她睡衣是短衣短裤式样,丝绸质地,莫兰迪粉色,很衬她皮肤,隐约能看见胸前精致锁骨深深的凹陷。
骆书禾是浑然不觉,见他盯着,以为是身上衣服脏了,抹了两下。
晏池:“……”
这天晚上,骆书禾翻来覆去好半天都没睡着,想着起来洗把脸。却发觉到主卧的灯亮着,门也没关,但她往房间里看了看,人已经睡下了。
骆书禾早就注意到了,他总是熬很晚,有几次甚至到了早上六七点才睡下。她轻手轻脚进去把灯关了,就着窗外那一点月光,帮他把被子盖上了。
满室黑暗,一片静谧。
许是黑夜使然,白天压迫感十足的男人在这时都变得柔和起来。他是整个人趴着睡的,半边脸压着,头发被睡得毛茸茸的,毫无攻击性。
骆书禾抬手帮他掖紧了被角。
见晏池已经睡下,骆书禾帮着把掉在地上的数据线捡起来搁在床头柜,枕边手机拿开,才转身离开。
然而,没等她走到门口,身后突然冷不丁传来声:“你想去哪。”
声音很低,带一点没睡醒的沙哑,但骆书禾听清了,难以置信回头看他。
“你醒着啊,”
“嗯。”
晏池倒也坦荡,自顾自坐起来,肩上搭着薄毯,边揉着酸胀的脖子,边直勾勾盯着她动作。
而后他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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