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张婶再在饭菜里放糖,直接把厨房的糖罐子收了起来。
其实张婶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煎炸炖卤样样精通,听说她之前是在大户人家做厨娘的,就是有些眼高于顶。
反正对绵绵家来说,她能把活干好就行,只要别对着主子耍高傲,有点小脾气大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张婶一来,最高兴的当属腊梅。她不但从各种粗活里解脱了出来。
为了提升自己的存在感,张婶还亮了一把不俗的绣艺。
腊梅虽说也跟冯氏请教女红,但冯氏事多,她也不好意思一天到晚的劳烦冯氏。这会来了个张婶,腊梅总算有了请教的对象,几乎是从早到晚一直贴在张婶后头。
绵绵也不知道张婶心里作何感觉,反正面上没有显示出什么不悦来。
她还特意到冯氏跟前夸了张婶几句:“没想到这张婶一点也不藏私,肯悉心教导堂姐。”
“要不说你还是太嫩了。”冯氏慢悠悠的回了一句。
铺子
绵绵不乐意的扁扁嘴:“我怎么嫩了?”
冯氏回道:“这个张婶怕是想做家里的女管家呢,可不得使劲表现?”
“咱家就这么几个人,还值当的设个管家?”绵绵说到一半突然醒悟过来:“娘,你是不是给她们画大饼了?”
“什么大饼?我不过是适当的激励了几句而已……”
娘俩正说着话,就看到陈三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弄的满头都是汗?”冯氏瞧见丈夫的异状,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绵绵赶紧捞了条帕子递过去。
陈三接过帕子胡乱的抹了把汗:“好事啊,沈家准备把手里的绸缎铺子都卖掉。我准备买下其中一间,这不是回来取银票来了。”
“沈家倒真舍得。”冯氏低语一句,又疑惑的道:“不过这样的好事还能轮到咱们家?”
陈三笑呵呵的回道:“本来是轮不到咱家的,这回还是多亏了云琦那孩子,托人给我送了口信。铺子的地契他帮着拿回来了,是靠近南城那家,虽然比不上邻街那个宽敞气派,但对咱家来说也足够了。”
“云琦那孩子还真是大方又心善,一般人弄到这样的好处自己藏着还来不及,哪里会分给别人。”冯氏偷着看了眼闺女,她是打心眼里喜欢云琦那孩子。可惜自家到底浅薄了些,要不然弄回来当女婿可就再好不过了。
陈三突的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你小声点,别被人听了去。这些生意云琦都是瞒着家里做的,要是被那冯进士知道了会害了这孩子的。”
“你说的对,这话出了家门就别再说了。听到了没,绵绵?”冯氏特意叮嘱闺女一句。
绵绵回个无辜的眼神:“娘,我是那种碎嘴的人吗?”
可怜的冯师兄,这么好的人怎么摊上那么个不着调的父亲呢?
“行了,不多说了,赶紧给我拿三百五十两的银票,我去衙门给地契改名字去。”陈三“咕咚咕咚”灌了一壶温开水,扯着嗓子喊道。
冯氏皱眉:“南城的铺子有这么贵?”她家的酱菜铺子靠近城中心,也才花了六十两银子而已。
陈三解释道:“单铺子自然没那么贵,主要还是库存的布料贵。沈老爷没出事之前刚从府城进了一批春夏的新料子,我瞧了一眼,好些颜色鲜亮的缎子。等地契弄好了,你们娘俩都去挑一挑,选几块喜欢的做衣裳穿。”
冯氏不怎么感兴趣的回道:“行了,这些以后再说,一个铜子都没开始挣呢,就惦记着花钱了。”一边说一边数出银票给他,又找了几块碎银子递过去:“甭管找谁办事,别怠慢了人家。”
“我有数呢。不过这回还真被周家大舅哥给气着了。”陈三突然气鼓鼓的发起了牢骚:“我得了信之后就去找周大舅,一是想打听一下情形,二来他若不知道这事的话,正好告诉他一声。谁知他一个劲的拿话遮掩我不说,后来问他改契的事,他也不情不愿的,还劝我把地契让给他家算了……”
闻言,冯氏也有些着恼,但还是耐着性子劝道:“人嘛都是先顾着自己的,到底人家是官呢,民不与官斗,咱们犯不着跟他置气。再说,要不是他家护着,咱们家的酱菜生意也不能做的这么顺当。若只有几句不好听的,你就当没听见算了。”
“唉,我也是想到这些才一直陪着笑脸。改契的事也是托的他,要不我就去找县太爷了,曹知县这点面子还是会给我的。”陈三瓮声瓮气的回道,然后叹了口气:“到底咱家还是太单薄了,但凡有个当官的,他们就不敢这样待我。”
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晚上甭等我吃饭了。”
看到老爹走远的背影,绵绵鼓了鼓嘴,怪不得这年头好些人有了钱宁愿买地也不做生意呢,里面牵扯的人情太多了……
陈三走了没一会儿,玉达有些忐忑的过来了。
“大哥哥来啦!”绵绵笑嘻嘻的叫了一句,看到玉达脸色有些发黑,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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