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只是转过头来嘱咐四喜:“去告诉宽哥儿,让他只管安心在那住着,云琦这会子正是要人帮忙的时候,让他千万别拿自己当客人,能干的活帮着多干一些。”
听了这话,绵绵在一旁忙不迭的点头,又附和道:“冯师兄这会不知多伤心,让我哥多开解着点。”
四喜忙答应着,冯氏看了看他身上的衣裳又道:“家里也没给你们做过素服,你且先系根白绳。一会让张妈赶两套出来给你送过去……”
“对了,冯家出了这事,是不是还没来得及采买白布一类的?”说完,眨巴着眼看向冯氏:“娘,咱家铺子这个月初不是刚进了一些白布和麻布吗?”
都说闺女贼闺女贼的,还真是半点没错,这都没嫁过去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冯氏心里数落了闺女一番,最后还是投降道:“一会就让刘兴去铺子里拉了东西送到冯家去。”
绵绵还不知足:“冯家这会定是十分忙乱,厨房还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做饭,再把铺子里的酱菜送几坛过去……”
“行吧,你看着吧,好歹给你哥留个屋子底就成。”冯氏无奈的摆摆手。
看到亲娘有些不快,绵绵赶紧上前又是捶背又是撒娇的,最后又让冯氏给添了二十斤好茶和上百斤的粉条等物。
满满两车东西送到冯家的时候,冯家下人都替云琦感到惊喜,纷纷议论道:“陈家真是厚道人家,出了这样的事,陈家大哥儿一直陪在少爷身边不说,陈家还送了这些东西来,虽说值不了多少银子,这份心意可是真真难得。”
“可不是,还记得前头李家,遭难的隔天定亲的姑娘家就来退亲了……”
云琦乍然听到父亲死讯的时候也会有些回不过神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心里是恨着父亲的。毕竟那个人从小就偏心庶兄,还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可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内心深处的悲伤却是他竭尽全力也没能压制住的。父亲之前的种种不足在这一刻都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他只隐隐记得自己年幼时,会背头一首诗文时父亲的惊喜与称赞……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云琦觉得自己终于原谅了父亲,他很想再像小时候那样再趴在父亲膝头喊一声“爹爹”。假如时光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父母越走越远,就算软磨硬泡也会尽量修复父母的关系。如果他早能想透这一点,也许母亲不会早逝,父亲也不会客死异乡。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他自打从学堂回来就一直坐在椅子里,看着桌上的瓷罐发呆。
直到管家周虎进来交代了陈家送东西的事。
云琦擦了下眼角的泪珠,就要对旁边的玉宽道谢。
没等他张嘴,玉宽就摆手道:“行了行了,你可千万别说客套话。以咱们两家现在这交情,这点子东西算什么,你要真跟我计较那可就是打我家脸了。小心我娘跑来骂你。”
“能得婶娘教诲也是我的福气。”云琦轻声回道。
玉宽装模作样得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行了,这种好听的过后你亲自说给我娘和我妹妹听,我可听不得这些。”
然后又扭头看向周虎:“我们家没操办过这种大事,要是落了什么东西你只管让人去铺子上领,这点东西家里还是出的起的。”
周虎觑了眼云琦的眼色,见他没有出言反对,便笑着应了下来:“我瞧府上送来的东西已然不少了,应该是足够用的。若是真缺了什么,必定会去叨扰的。”
心道自家二爷的岳家虽然家世有些不足,但这份厚道和热心肠还真是一般人家比不上的。有这样的岳家来往,二爷以后总不会太孤独。
被未婚妻一家子温暖一番后,云琦便振作起了精神,暂且压制住内心的悲痛,开始全心料理起父亲的后事来。
很快灵堂搭好,该写的帖子写好派人送了出去。
得到冯世涛去世的消息,众人反应不一。有惋惜的有漠不关心的,当然也少不了落井下石的。
尤其是最近一直在走“背”字运的曹知县,听到消息当即冷笑一声:“幸亏当初没把闺女嫁到冯家,冯云琦那小子也忒没福气了。年纪轻轻的父母双亡,怕不是命中带克吧?”
打架
作为百年来县里最年轻的一个进士,冯父的消息还是很受人瞩目的。很快,他去世的消息就传遍了巨月县的街头巷尾。就连远在深山的陈家庄等也相继听到了消息。
陈家这几年愈发的蒸蒸日上,尤其是玉达和陈四相继考中秀才之后,陈家一跃成为附近首屈一指的读书人家,就连族长平日里也要多看几眼的。
之前族长也是盼着绵绵能顺利嫁到冯家,一旦成亲,那陈家就有了正经的五品大官做后台,日后在白水镇还不横着走?
没想到这人还没嫁过去,冯家就出了这样的变故。
他听了消息后,立马来跟陈老爷子求证,一进陈家院子看到老爷子和陈四都是一脸愁容的样子,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二哥啊,外头传的冯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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