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手的问题来了,连胤修是他最宝贝的徒弟,方才被他打了两下,若是主人生气不理它了怎么办。
特意停顿了下去看沈持峦,发现他并没有什么生气的反应,心中微微松口气。
试探性的又在他脸上打了一拳。
“别打脸,出去自己找个地方打,丢人。”沈持峦忍不住说道。
看着是挺解气,就是这脸打的……
嘶。
瞧着都疼。
好歹也是谪昇门的门面,顶着这张伤脸如何出的了门。
说罢沈持峦便转身向外走去,打到地上的两人怔了怔,争先恐后的起身,被压制在下的连胤修失了先机,遂渊站起来末了给了他一脚。
被补上一脚的人登时重新回了地上。
沈持峦走了,连胤修也不打算再装下去。
遂渊快步想要跟上他,只是拐角处出了岔子,只觉得脚上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一把趴在了地上。
浑身擦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未料半路背上一沉,重新被压回了地上。
“好处你拿,我还让你白打,这笔账我们算算吧。”恶魔低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遂渊想起它刚跟着沈持峦到海院时的情形。
被白眼狼恐吓威胁就算了,如今都什么时日了。
区区一个人类,若是还能被他虎住那它还当什么兽,白活了这么些年到处游历。
“你情我愿的,找吾算什么账。”它很是硬气的说道:“主人打小就疼你,吾不过是为了让主人更心疼你而已。”
“是吗?”
掌风擦脸而过直打入地底,一股独属于上位者的威压倾压而下,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于他手下。
在那位托付于他碧云秘羽的仙君之后,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强大对手。
而这个深藏不露的对手,竟然还是白眼狼。
此战打不得,日后再论。
遂渊看着地上被他震出的裂缝,没骨气的说道:“当然是这样,吾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着想。”白眼狼你别嚣张!
等吾跟主人将你所作所为尽数爆出,你就等着被扫地出门吧!
连胤修怎么会看不出它心之所想,不过并未点破,师尊那边,留它还有用处。
沈持峦从演武殿出来后便直奔榧峰,如今他的备用反派一号不在谪昇门,只能将希望先暂时寄托于他。
临昱仙尊洗刷冤屈的风吹的很快,没多久整个谪昇门中的人都知道此事。
自古功高盖主的臣子都不会有善终,放在仙门中依旧适用,就像他崔岩之为一己私利将沈持峦推向深渊,这种难以洗净的脏水,第一个就被他泼向身边最亲近的人。
院内。
周复言反复擦拭着手中长剑,似乎是在等着什么,心中有所期待,一方面心绪复杂的无法静下心,只得找件事去做妄图转移注意力。
他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
等见到师尊时日了他应该说些什么,他是先该恭喜师尊洗刷冤屈,还是先让师尊好好休息,以后的日子还长,所有的一切他都会慢慢跟师尊叙说。
他曾想过,若是师尊还是同以前一样,从来都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他们大概只会缩在角落哀怨不公,继续受人欺凌。
从小时师尊就对连师兄很好,这是他们这些师兄弟中所有人都清楚的事实。
为了他,师尊甚至拦错替他受罚。
师尊对他太好了,好到让他们有些嫉妒,以至于被内心所欲念支配走上岔路口,再无回头路。
师尊走后,他们师兄弟一个接一个的离开。
犹记得小师妹走的时候,眼中嗪着泪水,一步三回头的望着他直到彻底走出山门。
看着眼前曾经无比熟悉的一切恍如隔世,就好像昨日还在,所有人都没有离开。
可幻想终究是虚无的。
周复言泄气的将手中的剑放到桌上,可看到来人时,那些附着在表面上的逞强坚毅瞬间崩塌,心中苦涩难言,想好的话半句未说出口。
只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腿脚沉重千斤,仿佛被定住了似的无法挪动。
“师尊……”
“复言?”
沈持峦诧异,他怎么在这儿等着。
“给你那两本都看完了?”
周复言顿了顿身子,茫然之后就是满脸的惊喜,那小弟子给书一事谁也不知情,而师尊进门便问——
师尊就是那小弟子,那小弟子就是师尊!
怪不得。
怪不得他跑到锁澜崖上找他,就是专门为了将他带下山来。
一经想开,再度回忆便会发现,与小弟子相见时处处是破绽,与连胤修相处时,他罕见的言听计从。
他这个猪脑子。
竟没发现。
“还没,只将一本琢磨了透彻,另一本还没看。”周复言羞赧的说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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