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栖霞岭。一辆马车在山道上急驰,快速转过一处弯道,山路随即变得陡斜,一侧更是万丈深渊,若是坠落,绝对小命不保。车夫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紧拉着缰绳的双手都已勒出血来了,却还是没有弃车而逃的念头。眼见失控的马匹就要冲出山道,车夫仓皇大喊“公子,快跳车,马儿控制不住了”车中之人早已被颠得七荤八素的,听到车夫的叫喊声,勉力起身冲向车门,就在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瞬,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这次果然太冲动了,才会平白搭上自己的命马车在空中翻腾跌撞,伴随着马儿的悲嘶,渐渐坠向深渊。山道再次恢复寂静,路上清晰可见两道深深的车辙印记,男子趴伏在地、动也不动,他穿着一袭质料上乘的宝蓝锦袍,腰饰佩物精美细巧,发髻散乱,发丝遮住了他的脸,一滩血渍在他的手腕下渐渐蔓延开来。山间清风徐徐吹过,带着淡淡的草木花香,如果忽略地上那个生死不明的人,风景确实让人心情舒畅怡然。缓慢规律的马蹄声自前方传来,不久之后,一骑马慢慢出现在山道上,马背上坐了两人,看衣着装扮乃是一对主仆,不过主仆共骑倒也算是奇事一件。两人看到了男子,拉动缰绳让马儿奔跑向前,很快便来到男子附近。马上的少年公子拉住了缰绳,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蹲到男子身侧,伸手便要将人翻过来。“小姐—”仍坐在马背上、做青衣书僮打扮的少女有些焦急的唤道,声音清脆如新莺出谷,犹带少女的稚嫩。男装扮相的叶秋萍回首看去,安抚的笑道:“没事,我会小心的。”她样貌清秀,眉宇间却带着几分英气。丫鬟小米点了点头,两眼直瞅着趴伏在地的男子,神情不由得有些紧张。叶秋萍将人翻了过来,探探他的鼻息,再替他把脉,转头对小米道:“他还活着,不过受伤昏迷了。”小米下了马,跑到小姐身边,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叶秋萍已经麻利地从内襟扯下一条布,帮男子包扎好腕间的伤口,这道口子应该是被碎裂的木屑划伤,看地上的车辙印记,他应该是从飞奔的马车上跳落的,不知道别处还有没有伤。小米好奇地伸手将男子覆面的乱发拨开,一看到他的面容,她瞬间眼睛一亮。竟然是个长相极为俊逸的男子,只可惜此时他双目紧闭,面色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狼狈。“小姐,他额上也有伤。”小米说道。叶秋萍应了一声,又扯下一条布,让小米扶住那人,她则帮他包扎头上的伤口。“小姐,他会是什么人?怎么会受伤的?”小米一边问,一边打量四周。叶秋萍包扎妥当后,扫了一眼崖边,摇了摇头道:“大概是马车赶得太急出事的。”看他身上的伤,可见当时情形相当凶险,她心中还有别的猜测,但是这不需要跟小米说。“哦。”小米忍不住又朝男子看了一眼。“那我们要带他离开吗?”叶秋萍皱了皱眉头,抿了下唇,道:“救人救到底,带他下山吧。”闻言,小米不免有些迟疑。“可是这样好吗?小姐是来京城投奔老爷的,带一个陌生男子同行,到时候”“你傻啊!”叶秋萍直接截断了她的话“等到了山下,找户人家安置他就好了,干什么非得带着他去御史府。”她并没有告诉小米她到京城的真正目的,小米一直以为她是千里投亲,但其实她是到京城解除婚约的,老爹那边的人对她有什么看法根本不重要。“也对哦。”小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行了,帮我扶他上马。”“好的。”主仆两个费了番功夫才将男子弄到马背上。叶秋萍牵着缰绳,小米则跟在她身后,一行人继续前进。走了一会儿,小米回头看了一眼马背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男子,问道:“我们还得走多久才会到山下啊?”叶秋萍侧首笑睨了小米一眼,带了几分戏谑地道:“你要是走不动的话也上马去,正好扶着他坐正,这样横在马背上,估计他也不舒服。”小米撇撇嘴“男女授受不亲,我才不要!”“小米啊。”叶秋萍忽然叹了口气。“怎么了,小姐?”小米不明所以的反问。叶秋萍无奈的看着她道:“你非要给我当丫鬟,我也就应了,可咱们现在是男子打扮,你能不能别老是自曝身分?”小米倏地捂住嘴,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朝四周瞟了瞟,然后拍着胸脯,松了口气道:“还好,没别人。”叶秋萍只能摇头。当初从盗匪手中救下小米是机缘凑巧,偏偏小米孤苦无依又死活要跟着她,她狠不下心不管,这才将人留在身边,但时常会有种自讨苦吃的感觉。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一手握拳敲了自己的头两下,果然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比较好。“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头不舒服?”“没事。”算了,已经留下了她,就只能慢慢适应了。“小姐”叶秋萍扭头瞪她一眼。小米后知后觉的轻打了下自己的嘴,讨好的笑道:“公子,你说他会是什么人?”叶秋萍淡淡的回了三个字“不知道。”“猜一下嘛。”“猜不出。”叶秋萍拒绝配合。“公子,你真没好奇心。”小米没好气的道。“太好奇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叶秋萍马上堵了回去。接下来,主仆之间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随着天色越渐暗沉,小米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她有些焦虑的道:“公子,天快黑了,咱们天黑前来得及下山吗?夜里的山林很可怕的啊!”叶秋萍吐了口气道:“咱们现在是用两条腿走路,天黑前恐怕下不了山了。”“要不咱们把他扔了吧。”叶秋萍无比惊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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