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厂子里其他工人说, 宋署这人平时挺自大的,喜欢吹牛,兜里连硬币都没几个,还要装大款。
他不允许别人说他的不好, 有一次一个同事随口说了一句他的表便宜,他就跟人家打了起来。
一次偶然, 宋署与来厂子找父亲的方春华相识,方春华五官生得好看,白白嫩嫩,在厂子里是很耀眼的存在。
没过多久,宋署就表露出对方春华的爱慕之情,在同事之间更是夸下海口,说是已经把方春华拿下了。
他觉得自己的外貌和方春华挺配,拿下方春华只是迟早的事情,殊不知方春华竟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
方春华当众回绝了宋署。
当时方春华人在采购部,除了采购部的人,还有几个工人在门外,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宋署火冒三丈,竟冲过去掐住方春华的脖子,幸而被人拉开。
之后一段时间,宋署一直在“追求”方春华。
追求的方式有些特殊,听说做过不少夸张的事情,譬如给方春华买了一个金戒指,却被发现是假的。再譬如给方春华送花,结果都是去山里摘的野花。
方春华家里条件好,宋署的这些所作所为,只会让她觉得可笑。
更重要的是,宋署平日里的表现就不算太好,眼高手低。
一边嫌弃着自己的活儿简单,一边又总是出错。
小组长批评过他很多次,可他只觉得是小问题。
从前方春华的父亲没好意思说什么,现在他缠上自己的女儿了,厂长没再忍,把宋署踢出了厂子,宋署一下子成了无业游民。
当时还去厂子里闹了好几天,被门卫轰走了。
“大概半个月前,宋署才放弃继续过来闹,就没人再管过他了。”
“至于他的家里人……他是在附近租了一个房子住,和家里人很少联系,也没什么朋友。”
林瑄禾已经坐到厂子的组织部。
方厂长得知这一情况后,急火攻心进了医院,现在是负责人事方面工作的主任接待秦征一行人。
主任捏着块灰色手帕,手帕早已被汗水打湿了。
林瑄禾问:“他离开后,没人再联系过他?”
“他就是我们厂子里的一个祸害,以前是方厂长好心,不忍心把他赶走,结果他反倒祸害人家闺女去了,你说这谁能乐意?”
“意思是,他的人缘很差?”
“何止是差,说句不好听的,他走了以后,我们都松了口气。少一个刺头员工,我们管理起来也更方便对吧?虽说死者为大……”
秦征掐灭烟走进办公室,“他死了你们也都不知道?”
“这……我们都恨不得离他远点,怎么会知道?”
宋署的尸体是在五天前被发现的。
他租住的是平房,五天前发生大火,房屋付之一炬,宋署也在大火中丧生。
宋署的父母来草草敛了尸,据说尸体已经被火化了。
林瑄禾疑惑道:“他才刚死五天,就把尸体火化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主任说,“我只能说,他和家里的关系似乎不太好,这几年都没怎么联系。”
秦征说:“我已经让人去问过了,他家里什么流程都没走,得到消息之后直接把人拉去了火葬场,一般都得停上那么几天。”
“做尸检了吗?”
“家属不同意,他留了遗书给父母,字迹一致,”秦征道,“消防那边的意思是点火自焚。”
听到自尽的结论,林瑄禾有些诧异。
从其他人对宋署的描述来看,他不该是会自尽的人,他可能会怨恨全世界,但都不会说自己一句不对。
“如果不是意外起火,就也会有他杀的可能性,当时怎么没再细查?他没有自杀的理由。”
“这个我也问过了,说是家属坚决不同意,”秦征压低声音,“我又查了他的账务,发现他沾赌,欠了很多钱。最近一直被催债,已经有好几拨人找到他家里去了。”
如此说来,就能解释他的家人为何不愿理会他。
但如果是沾了麻烦的人,宋署一死,他们岂不是会去找宋署的家人?
“我知道你的想法,”秦征无奈道,“但从法律上来说,宋署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林瑄禾还是有些怀疑,“但再怎么说,连尸体都直接拉去火化了,实在是有些奇怪。”
她想起什么,看向主任,“请问宋署的手上有痦子吗?”
秦征奇怪道:“问这个干嘛?”
宋署手上有没有痦子,这会影响到案子吗?
而且林瑄禾问的也太仔细了,就好像见过这个人似的。
哪知主任却立刻点头肯定道:“有,上面还长着一根毛,这一点我们都知道。”
和石头兄弟说的对上了!
林瑄禾按捺住激动,又问秦征,“死者的面部能看得清楚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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