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往往夹杂了好几个问题,柏沂一个个回复,总会和陆临散聊上一会。
说起来,明天就是柏沂生母的忌日了。对于那个人,柏沂实在是起不了多少好感,但她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当年初三知道这个噩耗后柏沂发了很久的呆,还是陆临散安慰他的,他像个孩子一样在陆临散怀里哭泣,沾得陆临散一身衣服都是鼻水,但陆临散一点都不介意。如果没有陆临散的话,他说不定会心情恶劣到连高中都考不上吧。
那时的感觉柏沂现在都能清晰地回想起来。哭完以后他没有立刻放开,陆临散也依旧继续搂着他,学校的天台上有铁皮,雨落下时敲打在上面会发出叮叮咚咚的白噪音,而他们所在的门口上有混凝土门檐,一道雨帘把他们两个人和雨的世界隔绝在外。
比起背景音一样模糊遥远的雨声,头上近在咫尺的陆临散的呼吸更清晰。
在这样奇异的氛围中,柏沂抛去了一切烦恼,安静地听着雨声,感受陆临散的体温。一种奇怪的味道环绕着他,有点像烧焦的木炭,但比较淡,并没有那么冲,像大冬天吃完不回辣的辣椒后的感觉,鼻子麻麻暖暖的,或许是因为他哭过。
……以后都不能再感受陆临散的拥抱了吧。
门铃响了起来,柏沂回过神,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陆临散站在门外微笑着看柏沂,看起来依旧那么英俊,没有一点出差回家后风尘仆仆的感觉,跟拍电影一样。
“我回来了。”陆临散抱住柏沂,“好想你。”
“……工作怎么样了?”
“很顺利。”陆临散适时松开手,拉着行李箱走进来,暂时放到客厅里,把手上一直提着的袋子放到桌子上,“我给你带了礼物哦。”
时间不早了,两个人都吃过了晚饭,于是柏沂去洗了个澡,出来时陆临散已经收拾完了东西,见柏沂出来也进去洗澡了。
柏沂并没有爬上床,只是坐在卧室的凳子上。
陆临散走出来,看到柏沂这样笑着问:“怎么不睡觉?是在等我吗?”
柏沂点了点头,犹豫片刻决定开门见山。
“我……果然还是觉得我们两个不太合适。”
“……是吗。那么,要怎么改呢?你说吧。”
“不用改也可以的……我觉得你很好。”
“老实说想让我改什么就好了,我不会在意的。”陆临散走过来,停在柏沂面前,“说吧……我其实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有耐心哦。”
“……我真的觉得你这样就很好了。”那三个字他还是说不出口。
“真巧,我也觉得你现在这样就很好。”陆临散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你看,我们这不是刚刚好吗?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吧。”
“……”
柏沂轻轻摇头。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什么都不用做。我们……我们……”
“我们?”
说啊。
只是三个字而已,很简单的……
“怎么了?”陆临散用拇指缓缓摩挲着柏沂的下巴,“不想说的话不用勉强自己,可以改天再谈。”
现在才交往了半年,还不算太久。
“我们……”
说啊,说出来啊……
“——分手吧。”
“……”
柏沂不敢看陆临散的表情。
陆临散沉默了很久,柏沂甚至都开始怀疑陆临散是不是没听清了,直到alpha灼热宽大的手掌把他的脸轻轻抬起。
“你是认真的吗?”
“……对不起。”
柏沂无法低头,只能微微别开脸,他听到陆临散极轻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说道:“这样吗……”
“……”
“……好吧。”陆临散深呼吸过后露出了依旧温柔的微笑,“不过我还想和你说几句话。”
“……嗯,你说吧。”
陆临散从床头柜的最底层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后坐到床边,盒子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打开。里面是一个未开封的盒子,装着一条领带。
“还记得这个吗?”
“……嗯。记得。”是刚交往一个星期时柏沂送给陆临散的礼物。
“其实你用了自己第一次获奖时得到的奖金吧?”
柏沂神色微动:“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那笔钱很有纪念意义,你不想动。”陆临散没有回答柏沂的问题,“因为你不想透露,所以我也假装不知道,但其实我真的很高兴,很感动……我一直不舍得戴,就这样放在床头柜里。你会觉得浪费吗?”
“不会。”柏沂的摇头,“你这么珍惜,我很高兴……”
“那就好。”陆临散拆开盒子,拿出领带,手指和布料摩擦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你不太表达自己,但我知道你很喜欢我……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没有,我确实很喜欢你……”从以前就开始暗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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