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接近正午时,一场雨降落在兰蒂斯巨蛋,大火终于熄灭,同时那架准成奇高、续航持久的s盟战机又出现了。
阿尔文只记得那天他没碰上什么厉害对手,就只是像以往训练时一样,机械地瞄准,然后开火。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特殊,直到通信器里的声音问他:“尊敬的5650号,您是想一个人打赢这场战役吗?”
“我们赢不了的。”阿尔文听来没什么波澜,到这个时候,他也不用去扯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在全球围剿中打胜仗,本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这场战役是无意义的,对吧?”那人问道,“那我们为什么要打呢?为什么长官们要哄骗着我们冲上前去呢?既然是场必败之战,我们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缴械投降?那些战友们,就这样白白牺牲了是吗?”
阿尔文兀自摇摇头:“恰恰相反,兰蒂斯之战是这场战争中,s盟士兵所打的唯一一场有意义的战役。此前的所有战役都带有侵略性质,我们践踏其他联盟的土地,残杀他们的民众,如果这就是通向新世界的道路,那我宁可不去。”
“你觉得那些胜利的战役有意义吗?在那些战役中死去的人就是英雄吗?那些打了胜仗的人就不算白白牺牲吗?他们才是听信了上级、高层的谎言,他们本可以不用死的。”阿尔文继续道,“与之相比,兰蒂斯之战算是最意义的一场了,我们为守护s盟的土地和民众而战,出师有名,手脚干净。哪怕结局是战败和死亡,我们也已经做了我们应做的事。”
雨点冲刷着阿尔文的前窗,阿尔文将雨刷开到最大,仍看不太清前方,好在所有人的作战都会受到下雨的干扰,雨点也不止欺负他一个。
就在阿尔文全神贯注寻找下一个目标时,通信器里传来高亢的尖叫声:“我的天啊,快看上面,那是什么东西,顺着巨蛋外延爬上来了!”
阿尔文还没搞明白他在说什么,一个手脚长着硬甲,浑身鳞片的东西不知从哪里掉下来,“啪”得一声打在了他的前窗上,当时前窗就已经开裂了。
阿尔文知道这时他该做什么——他该猛打回旋甩开掉落在前窗上的“异物”,但此时此刻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大睁着眼睛,只有干裂的嘴唇还抖动道:“安……”
话音未落,那家伙大手一挥直接拍碎了前窗,獠牙毕现面目狰狞地冲着他一声狂啸,锋利的手爪就要袭向他的脑袋。
千钧一发之际,另一个浑身鳞片的家伙也从上方一跃而下,一声更加高亢的长啸把刚才那位吓得一愣。
阿尔文眼睁睁地看着第一个跳上来的“安琪”浑身一个瑟缩,然后委屈巴巴地转身一跃,跳到其他s盟战机上去了。
然后面前的,是第二个安琪。
她一把揪住了阿尔文的防护服领子,天知道她有多么无语:“那爪子都伸到你脸前了,你难道就不知道躲一下吗!”
俘虏,判决,结束了
阿尔文的飞行器悬浮在半空中,因前方视线被挡,他已经无法进行任何战术动作,但或许是因为安琪跳到了他的飞行器上,为了避免伤害自己人,不论东半球还是集团军都没有再对他动手。
他的通信器里传来惨叫声:“什么东西,滚开,救命啊!啊——!”
阿尔文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飞行器已经笔直地掉了下去。
然后面前的声音使他回神:“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阿尔文扭回脑袋,他其实很不想以这么狼狈的形象出现在安琪面前:“我……我以为那是你。”
安琪愣了愣才知道他是在回答上一个问题——关于“爪子都伸到面前了为什么不躲”。
她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动动脑子好不好,我怎么可能要杀你?”
阿尔文手脚都在发抖,要是让他从前的那些同学战友知道他在驾驶中抖成这个样子,那准会被笑到抬不起头:“可你直到最后都还在引导我参与……”
提起这事安琪是有些心虚,但她立刻找到了为自己辩驳的角度:“那你公寓里的证据是谁抹去的?那件带血的军装如果被发现你还能活到现在吗?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良心?”
阿尔文被骂得哑口,他忍不住咬住下唇,嘴唇破裂的血腥味便流入口中。
安琪最烦的就是他这个磨磨唧唧的样子,探身向舱内挤去:“别发呆了,你以为这是哪儿?快点,滚到后面去换我开,战争结束了,你被俘虏了。”
然而让安琪也没想到的是,就在她上半身已探进舱内时,阿尔文突然解开了安全带。
他伸出双臂紧紧拥抱住安琪,然后把脑袋架在她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是的,兰蒂斯之战是以一群万能体加入战局告终。
万能体健美的体格、优越的弹跳能力、精准的视力和灵敏的反应,使得他们对飞行器有种天然的克制。
这样的身体素质再加上正常的智力,就成就了一个可怕的万能体兵团——更不要说里头还有一个智力超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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