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被白勿澄的话触动,钳制医生的手松了一些,白勿澄趁此冲上去,一脚踢飞男人手里的刀。
被踢的男人握住钝痛的手腕,憎恨地看着白勿澄,咬牙朝人群中抬了抬下巴。
正在看戏的扶竹忽然感觉脖子一凉,他微微挑眉,回眸冲劫持他的男人粲然一笑,嘴唇动了动,微不可闻地吐出几个字:
“晚安,不幸的人类。”
他话音刚落,守在一旁早已经急不可待的恶鬼蜂拥而上,开始攻击男人的魂魄。
正在跟中年男人对峙的白勿澄突然听到一声惨叫,他回过头,竟看见一个男子跪在地上抱头惨叫,然后直愣愣地冲向柱子,直接一头撞死。
白勿澄惊惧地看着人群中好整以暇的少年,头一次从一个人身上体会到了不可抗拒的恐惧。
像是掉入海中的蚂蚁,不管怎么挣扎,四周都是刺骨的海水。
此时楼下传来枪声,他往大门定睛一看,竟发现隔壁精神病的患者集体出逃,正往他们所在的医院赶来!
扶竹见时机成熟,伸手问道:“想要我救你吗?”
“什么?”白勿澄愣愣地看着扶竹。
扶竹莞尔一笑:“我救你们,你们对我俯首称臣,做我的傀儡,如何?”
杀鬼什么的酷毙了好吧
“你……”白勿澄惊异地看着扶竹,烈阳透过窗户映在他瘦削的后背上,企图为他带来温暖,可血液渐渐凝固的冰冷让他胆寒,“你是故意将医闹事故的事透露给我的,你把我当作你的垫脚石,利用我去操控更多的民众!”
扶竹低头陷入沉思,他不否认他通知白勿澄确实带有些许不可见人的心思,但也没白勿澄想得那么阴暗,他已经有引魂铃了,小弟很充盈。
他抿唇浅笑,眉宇间却浮现出一抹愁容:“平心而论,这是一场合理的交易,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
“哈,你这个家伙!”白勿澄握紧拳头,他不甘心对他人俯首称臣,可他抬头看着满脸惊恐的群众,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场思想斗争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楼下的尖叫以及枪声打断,白勿澄理智的弦被彻底崩断,闭眼咬牙切齿道:“我答应你的交易!但你也必须遵守承诺,让所有人活着出去!”
扶竹抬手慢悠悠地鼓掌:“很漂亮的选择。”
说完他交给白勿澄一把枪:“好了我的傀儡,你现在带领我的其他傀儡杀出去吧。”
“什么?!”白勿澄瞪大眼睛,视线在手枪和扶竹之间徘徊,镇定从容的外表逐渐瓦解,抓住扶竹的衣领大喊,“你这个混账,你竟然骗我!”
教育良好的他,说出了他这一生最狠的话。
扶竹摆了摆手,显得那么无奈。
他不是诚心想坑白勿澄的,谁叫他是引魂人,如果要把地府比作一个府邸,那他便是其中的管家,他做错了事牵连的不只是自己,更是整个府邸。
但坑主子的事还是得做,所以这演坏人的责任自然而然就落到了白勿澄自己身上。
握着手枪的白勿澄已经恨透了扶竹,特别看他一直沉默不语,更是打好了誓死为敌的准备。
但未等他发出惊世骇俗的毒誓,扶竹忽然叫来几个恶鬼,从怀中拿出一枚山鬼钱:“常言道,一枚山鬼钱,护你万周全。这原本是玉玄给我的,但现在我不需要了,送给你。”
白勿澄怔怔地接过,虽然扶竹的语气有些丢破烂的意思,但其中的真诚不假。
“你……罢了。”他将山鬼钱放进胸前的口袋中,有些牵强地笑了笑,“谢谢。”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我已经通知帝髯了,他一定会报警的,至于什么时候到……”扶竹望向站在医院门口两侧的门神,撇了撇嘴,“可能要半小时,也可能要一个月。”
时间跨越太大,白勿澄听得有些茫然,但没等他仔细思考,一个手持电锯的精神病人冲上了三楼。
他浑身是血,手中的电锯发出明显的嗡嗡声,灰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白勿澄。
群众见此彻底慌了,开始抱团地窃窃私语:
“这是隔壁精神病医院的吧,他手里怎么会有电锯,难道犯病了?!”
“呜呜呜,我不想死在这里,要不我们跳楼吧,残疾也比被杀好!”
“我看那少年根本就是在装逼,他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带我们出去?一个两个真是疯了,连小孩的话都信!”
“我也觉得不可信,要不我们找些工具自己杀出去吧,反正人多力量大!”
……
所有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精神病出逃显然不是闹事家属计划的,因为他们已经吓傻了,眼神呆滞地杵在原地。
“大家不要慌张!”白勿澄拿出自己的证件,“我是警察,精神病人只有一个,而我们足足有十七八人,完全可以将其制服!”
他说得信誓旦旦,加上警察光环的加持,所有人立刻跟孩子见妈妈一样热泪盈眶地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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