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钰将时秋的身体转过来，直面他。
他现在的身体终于不是由黑气构成，而是实体，也能够说出话了，现在看着，除了皮肤太苍白，神态不似照片上的温柔外，其他与真人几乎一模一样，几乎看不出他是只鬼了。
“小秋，你仔细看看我，我就是顾钰。”
顾钰捧着时秋的脸，一双黑幽幽的眼睛专注而深情，“我没有骗你，你别相信他们的话，他们才是骗子。”
但他越是这么说，时秋越是不相信，也不敢去和顾钰对视，恨不得将头埋在怀里，只是说：“你是怪物……你和这些藤蔓是一伙的，和昨晚的那些坏人也是一伙的，是你们害死了顾钰！”
顾钰一怔，他看了眼时秋身上依旧还缠绕着的藤蔓，前半句他难以否认，确实是他利用藤蔓将他的小妻子从那群人身边抢了回来，但……
“对不起，但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才能将你抢回来。”顾钰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藤蔓白天受我控制，晚上就会和我断开连接。不是我……”
他是怪物。
顾钰刻意去忽略这一句。
时秋没有回话，他表现出自己现在还是更加相信玩家们那一方的模样。
变成鬼后，顾钰能够感觉到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和行为，比如此刻，见小妻子还是不相信，他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十分焦躁。
他没意识到自己捏着人的手劲过大，直到听到时秋带着哭腔的声音：“骗人……”
顾钰一下子慌了，手劲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别哭。”
时秋继续哭，朦胧的视野中，他看到手腕上一根透明的傀儡丝缓缓浮现。
是季南星，他是准备来救他吗？
时秋本来都有点不抱希望了，以为接下来就要和顾钰待在一起，没想到……
微微出神的时候，他忘了继续掐大腿，眼泪就自己止住了。
顾钰刚好捧起他的脸，浓密的睫毛被打湿粘在一起，鼻尖嘴巴都红红的，眼泪半挂不挂，眼神呆呆地像是在看他。
也不知道怎么的，顾钰冰凉的身体却起了一股冲动，藤蔓缠着人的力道轻轻收紧，并且将人往他的面前又推进了点。
顾钰没忍住，微微低头就抿住了小妻子红润的嘴巴，触碰间，他先是感觉到了一个小小的牙印在下唇，顾钰一顿，舌尖自上面的凹陷舔舐而过。
时秋被亲得有点懵。
前一秒顾钰不是还在道歉吗？为什么突然间就开始亲他了？
顾钰的舌头就在他的齿关前，因为他死死咬着牙而只能停留在外面，却乐此不彼一样，一下又一下吻过时秋的两片嘴巴。
时秋推他推不动，像是被惹急的兔子一样，忽然张口朝着那个作乱的东西咬了下去。
可顾钰感觉不到疼。
他只知道，小妻子像是在回应他一样，他受到鼓励，顺着张开的齿关，终于有了进展。
鬼不需要呼吸，顾钰亲得投入，忘了人是需要呼吸的。
就在时秋即将严重缺氧时，他身上的藤蔓忽然在同一刻被全部切断，而抱着他的顾钰被人一脚踹开，飞了几米才稳住身体。
顾钰眼神阴冷地落在不速之客身上，他当然认得来人，“又是你，找死！”
时秋还在擦口水，顺便大口呼吸。
他刚才被季南星抓着衣领，所以没有跟着顾钰一起飞出去。也因为被抓着领子，时秋没办法回头看，只能根据余光瞄到的一抹黑色风衣衣角猜测是季南星。
等季南星松开手，时秋微微转身，眸光看清人，果然是他。
他现在的样子既狼狈又有点说不清的感觉，而季南星神情冷酷，像一块寒气森森的冰山，看起来不像是来救人，更像杀人灭口来的。
一时间，时秋欲言又止，紧抿着唇，不敢说话。
季南星这人向来是没什么情绪的，他自有记忆起就待在无限世界里，仿佛人生唯一的意义就是通关副本，获得力量。
但其他人都是为了能够离开无限世界，他通关，变得强大，却没有进一步目标。
或者说，也有。
可他忘了，所以他只是个无情的通关机器。
在这之前，他也遇到过无数玩家，什么样的都有，可在他看来，所有的玩家和npc没什么区别。
直到这个副本，遇到这个奇怪的npc，他破例给自己塞了一个废物队友，又破例地在觉得对方蠢的时候，还是出手帮忙。
换做别人，一定会去思考这意味着什么，还有关于，为什么看到这个npc，他那根一直绷在脑袋里的弦也会短暂松弛下来，但季南星不会。
他只是凭直觉做事。
直觉让他过来救人，直觉让他看到时秋这个样子时，觉得顾钰这只鬼也不必留到第七天了。
一人一鬼在此刻，都存了杀死对方的心情。
时秋站在原地，不用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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