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形容,源辉月微微皱了一下眉。
“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跟她一样。她以为父亲对她还有情分,我居然也可笑的以为她会顾念我。所以你看,被人抛弃这件事,有第一次果然就会有第二次,乃至无数次。”
“不过我也不怪她,这原本就是人的本性。生死关头,人本来就只顾得上自己。所以那天阿繁来接我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了,他一定会又一次抛弃我。他自以为天衣无缝地在我喝的水里放了毒药,却不想想,那个药都是我给他的。”
“他要杀我,所以我只能杀了他了。很久以前我就决定了,绝对不会再做被人抛弃的那个人。”
这番话掷地有声的砸在车里,明明并没有撕心裂肺地嘶吼,却似乎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气。
不知道是不是车内空气太闷了,源辉月伸出指尖揉了揉眉心,感觉有点头晕。
她将窗子降下了一条缝,让外头的新鲜空气沾着雨丝飘了一缕进来,“借着这个机会,你假死脱身了?然后又故意以john walker的身份引导竹田繁杀了虎田家的家主引开警方的注意,让县警注意力集中到新的案件,没空去找你。”
斋藤这个时候已经听懵了,闻言下意识开口,“不是为了让虎田繁次继承家产?”
一句话说完他才反应过来,立即条件反射捂住嘴。
源辉月撇过去一眼,好像并不在乎他忽然开口,“当然不是,虎田家的财产跟她又没有关系。”
“?”
“虎田繁次不是她和竹田前警部的儿子。”
“?!”
黑暗(二十)
织田达荣似乎也不在意有人旁听,“果然,你连这个都发现了?”
“做个dna检查就知道了。虽然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孩子生下来,但是显然你并没有将他换到虎田家。”
“我毕竟继承了那个女人的基因,我以为看到她死在面前之后绝对不会重蹈她的覆辙,可是年轻时还是忍不住蠢了一次。”她的语气淡淡的,有种从骨子中透出的凉意,“和她一样,我原本也以为有了孩子阿繁会重新考虑,结果他根本没把那孩子放在眼里。他都不在乎了,我为什么还要为他的儿子计较?”
“但是我没有想到,他年轻的时候那么洒脱,人到了中年居然开始在意起子嗣的问题了。我们在村子里再次相遇后,他居然主动找我问起当年那个孩子怎么样了。我故意告诉他繁次就是当年那孩子,他欣喜若狂,居然还提出要跟我重叙旧情。我每次看到他把虎田家的孩子当自己儿子,频繁找借口去村子里看他的时候就觉得太好笑了,好笑得甚至答应了他的请求,继续当了他的情人。”
源辉月一手按着眉心,轻轻地垂眸,“所以你真正的儿子呢?”
“不知道,”织田达荣用淡漠的语气说,“反正就算我将那孩子抚养长大了,继承了阿繁基因的那孩子以后也一定会抛弃我。所以我把他扔在医院了,可能死了也可能后来被人领养了,我没有再关注过。”
“……”
她很快回归正题,“源小姐,就算繁次不是我的儿子,这件事也有可能是一个蠢女人为了挽回男人心意而说出的谎言,你该不会就凭这个看破我的计划吧?”
源辉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眸,前头的斋藤和她的视线对上,立即领悟接下来不是自己能听的了,利落地打开汽车门,顶着外头的雨丝钻了出去。
汽车内终于只剩下她一人,她抬手将车窗也关上,这才平淡开口,“因为john walker。”
“嗯?”
“john walker的学生都是轮换替补制。以他的狂妄,大概也不会将源氏放在眼里,他认为我也是能被他操纵的人偶,所以在发现他故意将我往长野引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在那里肯定给我留了一个对手。”
“你一开始就是我怀疑的人选之一,而我一直都在等着你找上门来,但没想到没等到你任何动作。”源辉月说,“我之前不太明白,但听完你刚刚那番话后我终于懂了。”
“呵,你猜的没错,我说过我不会再被任何人抛弃。但是在虎田家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的那位好老师,他已经打算放弃我了。”
握着方向盘坐在远离松本市的汽车上,织田达荣望着前头被车灯照亮的雨丝,轻声细语地说,“他不仁,别怪我不义——你想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机关宅里,由百贵室长带领的众人还在探索第一层。
宅子一进门,正对门口的位置有个非常显眼的楼梯。最开始上去的警察尽管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但在踩到距离地面第七层台阶时,整栋楼梯忽然翻转变成了一个斜坡,他当即措手不及地从楼梯上滑了下去,与此同时楼梯前的地板也迅速塌落,露出陷阱。
如果不是安室透在旁边拉了一把,这位警官先生可能就当场跌入陷阱英勇殉职了。
他惊魂未定地冲着金发青年道谢,对方却并不在意似的冲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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