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说出口,秦既南却抄着兜,笑意?松松淡淡:“你是想说你为了别人放我鸽子的事吗?”
“我没有?。”叶蓁霍然抬头,“那天是意?外,我去?之前,林老师让我帮他转交一份资料,结果那个人来迟了,快三点才到,所以?我——”
说到这,她突然住了嘴,垂眼:“总之,抱歉。”
清浅风声刮过,空气安静了许久。
秦既南沉默了会儿,轻笑:“你还记得,我以?为你已经忘了。”
叶蓁低头喝牛奶,脖颈脆弱纤细。
她穿白毛衣和修身长裤,软糯纯情,乌黑长发披散,在?夜色中有?一股难言的好看。
或许,像他手中的白玫瑰。
“秦既南。”半晌,她静然出声,“我记忆力应该还可?以?。”
“巧了。”秦既南偏头,他低眸看她,“我记忆力也还行。甚至记得高中那会儿的事。”
叶蓁抱着杯子,睫毛微颤。
他嗓音有?点儿轻,眼睑上落了长睫的阴影,在?沉沉夜色中开口:“我记得最清楚的,是文山路上的711便?利店,有?人特别爱在?那儿掉眼泪。”
“她还特别喜欢吃巧克力,一边吃一边默默地哭。”
“叶蓁,你说,她还记得吗?”
好几年?前的事了。
第一次见到她时, 她?就在掉眼泪。
夏天总是下?雨,下?得人心烦意乱,他们也老吵架, 秦既南从二楼下来, 满室佣人噤若寒蝉,在收拾那些被砸到地上?的昂贵瓷器。
林叔开车, 问他想去哪, 他说随便转转。
车绕了全程,经过文?山路时?,林叔说下?去买包烟,把车短暂停在便利店前。
秦既南懒懒支颐着脸, 漫不经心向外看,视线扫到便利店玻璃窗后长木桌那儿坐着的一个少女。
雨水爬了车窗, 朦朦胧胧, 天色阴沉,便利店里营造的光线看上?去格外温暖,她?一个人坐在角落,低着头, 一言不发。
面前拆了一盒冰激凌, 一口不吃, 好半晌, 眼泪掉了下?来。
她?好像很安静,没什么人注意到, 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比雨水剔透, 融进冰激凌里。
看不清面容,肩膀瘦削, 下?颌雪白,却无端叫人觉得是个很难忘的姑娘。
视线停留几分钟,林叔买烟回来,车驶离文?山路。
秦既南那时?读高二,雨天绵延了挺久,干什么都兴致缺缺,他在某天忽然?想起她?,鬼使神差又去了那家便利店一趟。
挺巧的,她?也在那儿,垂首时?背挺得也挺直,纤细倔强的模样?。
他从柜台买了一包纸巾,扔给她?。
第三次,她?还了他一颗巧克力,说谢谢。
二人侧坐,少女转过脸来,她?有一张过分好看的面庞,眼眶发红,哭也漂亮。
后来,她?犹豫又犹豫着,拽住他衣袖,嗓音轻轻:“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
叶蓁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夏天。
她?逐渐长大,才明白自己?和别人的不同,少不更?事之时?,只觉得妈妈不苟言笑了些,并不觉得这种生活,有什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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