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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 / 2)

都以为玉奚生这种性子的人,必定会铁面无私,甚至亲手清理门户也未可知,谁能想到如今三重雪宫竟然在为栾青词撑腰,如此一来,便不是随便一盆脏水就能定栾青词死罪的了。

祛尘也放出话去给西陵郡愤愤不平的世家门派们,想要我们少主的命,可以啊,你得证明人确实是他杀的,人证物证俱全再来说这话,否则就是挑衅三重雪宫上下!

如此一来,西陵郡要掂量的可就多了,比如能否与三重雪宫一战。

祛尘将这些告知玉奚生时,始终没个好脸色的宫主总算是点了点头,说:“嗯,这次做得还不错。”

祛尘再一根筋,也晓得玉奚生说的是之前对栾青词的防备,但玉奚生没说明,他自然也只能就这么听着。

“九幽谷余孽也已肃清。依宫主所说,内门弟子杀,外门弟子放,九幽谷存的功法典籍法器等也需轻点,不过他们世代传承的神火想来因嫡系一脉尽死,已然失传。”

“无妨,他那火本座也瞧不上。”玉奚生摆摆手,他可是听说了,小鸾那一把火烧了三天三夜,直接烧了整个西檎岭,烧得那叫一个干干净净,方圆十里连个鸟毛树叶都没剩下。

这才叫焚天毁地,就九幽谷那萤火,何敢争辉?

“处理干净就好,日后玄都以三重雪宫为尊,从前本座过于纵容这些个世家门派。”玉溪生神情倏尔凌厉,语气也是不容置喙的强硬与狠戾,低低沉沉的,“竟将他们纵容出了踩到三重雪宫宫门上放肆的心思!”

祛尘掀了掀眼皮,倒是并未多说什么,从前他就觉得宫主太过于苛责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君子作态,看似冷淡不好相处,可实际上心存仁慈,甚至有些悲悯众生的意味。

而今一场变故,宫主的悲悯终于带上了锋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俯身道:“宫主放心,如今玄都之内,无人再敢污蔑少主声誉。”

唯有提及栾青词时,玉奚生的锋利才会褪下去些许,轻轻点头以示满意。

流言蜚语亦能伤人,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哪怕是栾青词也在西陵郡的疯狂追杀下险些丢了性命,玉奚生绝不能容忍这种事再发生。

他不想看见小鸾再露出那副死气沉沉的孱弱模样了。

止杀

三重雪宫弟子亡故后,尸身多会送回本家,但楚朔风这样无父无母的,便会由三重雪宫操办后事。三重雪宫的祠堂内挂着一枚枚玉牌,墨玉牌上刻着弟子姓名,背面则是弟子在那座峰中何人门下修行等信息,但自三重雪宫立足以来,还从未如此损失惨重过,祠堂内的玉牌密集了许多,还供奉上了一柄水蓝色剑鞘的长剑。

那是楚朔风的佩剑,名为岁暮寒。

栾青词站在祠堂门口,他那天亲眼看见血流成河的玄都山,到处都是尸首,有同门的,也有敌人的,断肢残骸遍地,血流入了玄都山下的清玄河,生生将河水都染红了。

那些残酷的景象最终都成为了这里一个个干净冰冷的玉牌。

栾青词有些出神。

他其实一直不明白师尊,为何要将自己禁锢在三重雪宫,又为何要为苍生殚精竭虑,而现在看着这些毫无生息的玉牌,栾青词便觉得自己明白了一些——每一次想到那场杀戮,心尖都会隐隐作痛的感觉,羞惭与愧疚近乎将他淹没。

过往他觉着自己通透,看淡生死,旁人死活与他毫无干系,可那是因为那些人本身与他就没什么关系。

于是也就有些明白师尊了。

当一个人同这个世界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联系时,牵绊就无法再割裂。

“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栾青词闻声回身,瞧见谢庭兰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黄油纸包,脸上神情错愕,正瞧着他。

“来看看他们。”栾青词轻声说。

谢庭兰沉默了一会儿,才笑说:“挺好,朔风嘴馋,从前还许什么豪言壮志。管遍天下不平之事,吃遍天下珍馐美食。我这不带了他从前爱吃的糖糕,也来瞧瞧其他同门,还是他们好啊。”

最后一句叹息带着怅然。

栾青词不明白,便问:“什么?”

“他们就这么安安稳稳地往这儿一挂,剩下的,都得活人承担。”谢庭兰叹了口气,眼神分明是悲伤的。

栾青词又接不上话了。

谢庭兰也很快收拾好心情,将那包糖糕供奉在岁暮寒前面,便算是祭拜了,随即与栾青词一起走出祠堂,很识趣地话锋一转,“对了,师兄,早上我听说路家出事了,还发了召仙令。”

栾青词想了想,说:“哦,禹城路家,嫡系不是没了吗?”

禹城在玄都偏东,世家姓路,当日跟九幽谷一起攻上玄都山,也有他们一份,之后栾青词独身一人灭了路家嫡系一脉,杀得一个不留。

“如今家主是个旁系的,好像叫路松。”谢庭兰说,“应当是出了大事,否则不会发召仙令。”

召仙令意为辖地有妖邪,凭我一家难以降伏,故广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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