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被一起摁倒了,乐子可就大了。连她,也不跟这些人单独相处。原则上,女丞管女卒,她只负责定规矩,有命令下给她们。
她知道,现在讲究的男人有时候也会敷粉簪花的,但是,她招这些女卒过来,一旦她们打扮起来,必然会有更多的麻烦,是要坏事的。谣言能杀人!
简而言之一句话:干事!干事!干事!不干事的都滚!
狱丞,她也有自己的标准。这个长得好不好看就不那么重要了,因为在阴郎中订了那么多的限制之后,能有多少来应选的都不一定,有一个算一个,到时候再说吧!
最后,她又犹豫地写了个“仵作”。仵作这个行当,一般般的男人也都避着不肯干,女人肯干的就更少了。其实,她最早想提的,是设“女仵作”,这个理由最为充分,但是一想到种种限制,以及仵作也要现养,又费时,不能马上见效。拖个两三年,手艺粗成了,再有个什么变故,这事儿就给拖黄了。
算了,招狱卒的时候观察一下,如果有合适的,再想办法。或者从狱卒里有大胆的,先试一试。既然狱卒、狱丞都已经收了,再添女仵作就合适了。
写完了,祝缨又仔细看了一回,就把这张纸给点着烧了。
…………
第二天,祝缨到了大理寺,左司直等人已经恭喜完一回了,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今天就没有再说恭喜的话了,反而问:“怎么样?要怎么办呐?!”
祝缨道:“当然是与吏部的阴郎中一道啦,公文都发了下来,到日子按部就班得了。”
左司直看她脸上一点自矜的样子也没有,道:“小祝,沉得住气呀。”
祝缨道:“这有什么?一本奏上,以后的日子就不用过了么?该吃饭还得吃饭,该干活还得干活呀。”
左司直心中佩服,踱去干他自己的事了。祝缨道:“你等一下。”拿了一叠文书给他。
左司直道:“哎哟,这是什么?”
“你的差,上面是你出京的文书。下面是案卷。点两个人,走吧。”
左司直一咧嘴:“好叻!”
祝缨再回去办杂务,她的事务一日一清,与各部郎中吵架也没耽误了正事,事务并不累积,很快就办完了早上的这一摊。胡琏道:“小祝,能干呀。”
祝缨道:“别取笑啦。我现在才知道,上一个奏本,竟然有这么多的麻烦事。以前看别人上奏不吃力,轮到自己才知道竟有这许多麻烦事。那些大人们上完本之后,也这么争来争去的么?他们不干事啦?”
胡琏一咧嘴,指指祝缨又指指自己:“他们有我们呀。”
祝缨一想,那也确实是,郑熹日常在外面跟别的大人干仗,大理寺里他们忙成狗。
胡琏问道:“想好怎么干了么?”
祝缨道:“先立个规矩吧。”
“嗯?”
“我得去狱里一趟,上回因为事情还没定下来,我就没有亲自去说,只在老黄问的时候告诉他,我知道他会去传话的。现在定下来了,我得跑一趟跟那边的人说一说,安抚一下他们。”
胡琏笑道:“那我就不用担心啦。”
祝缨带着两个吏,一个是老关,另一个是小陶,三人一起到了大理寺狱。大理寺狱的狱丞和狱卒们头一天就接到了她的通知,不管是当值的还是轮休的都来了。听说她到了,都站出来迎接,把她送到上面的主位上坐了。
祝缨道:“都甭客气。我也不是头回来,大家也都认识不是?”
众人短促地笑了一声。
祝缨道:“我这些日子有些忙,没能再过来,天气开始凉了,大家伙儿在这里过得还舒服吗?”
他们都说:“还好还好。”又有机灵的添了一句:“您老体恤我们,家什都换了新的,还有热汤吃。很好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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