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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娘子又对花姐说好话:“有劳姑姑了。以往我不得闲,也没送过她,现在这样我们也能放心。”
花姐道:“小林正值青春,这个年纪的孩子,看一眼都让人觉得欢喜,哪里会有辛苦?”
小江道:“那是,我现在就喜欢看这些年轻人。”
林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看的,也不能理解这为什么“喜欢看年轻人”,但总归是善意,绷着的脸稍稍放松了一点儿。小江微微一笑,扭头对江珍说:“你把腿放下~”
江珍把二郎腿放好:“诶?我一直放得好好的呀。”
看得人不禁莞尔。
郎睿低声对苏晟说:“您还回北关吗?”
苏晟这几天一直恹恹的,将头凑了过去,小声说:“我听姥的安排。”他本人是很想回北关的,那儿是他看着建起来的,无论人还是地都极熟,他的耳朵能够分辨出桥对面嚎叫的人是哪一个,能够凭着铁索、桥板发出的吱呀声猜一猜对面来的人多不多、货重不重。
他想北关了。
那一边,女人的话更多了,林娘子只管对着府里的人说好话,她也是个利落的女人,场面是不怯的,不过多少有点儿不自在——她是来送侄女的。
巫仁有熟人的时候话不少,也肯说江珍江宝今天早上活干得利落:“后半晌接着干。”
江珍道:“我把全天的都干完了。”
巫仁认真地说:“那是派给你的少了,我再多给你派一点。”
女人们都笑了。
祝缨也笑道:“挺好。”
江珍对巫仁做了个鬼脸儿,巫双却留意到巫仁看林戈的目光充满了温柔与同情,一下她就想明白了,合着姑母是看这也是个不爱说话的,起了同情?巫双好气又好笑,在心里默默记下,以后如果有事,不能只让姑母与林戈搭伙,不然,遇到个生人……
巫双简直不敢想那会是个什么鬼样子,不过……她又多看了林戈一眼,总觉得这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子与自己的姑母并不是一类人。
饭吃得很顺利,林娘子吃完了饭就要回家了,她出来这一趟不容易,家里还有个孩子,也不知道孩子饭吃得怎么样了。林娘子先向祝缨先辞,临别时又拉着林戈的手低声嘱咐:“你叔叔常说,他最大的幸运就是到了姥身边,你现在来了,自己机灵点儿。家里什么样儿你知道的,不是不想要你,在咱家,我顾不过来。”
林戈道:“我知道的。”
林娘子又说:“要是有什么在府里不好说的事儿,只管回家来说,能办的家里就办了。啊,别憋在心里。”说着,又有点儿无趣,林戈最大的一件心事,不就是全家被杀得只剩娘儿俩了么?这事儿,她和林风办不了。
林戈也配合地答应了,说:“到了休沐日,我回去看阿弟。”
林娘子笑道:“好。”她看林戈脸上还是不会笑的样子,终于说了最想说的话:“在府里,别总板着脸,你不理人、人也不理你,那还怎么过活?”
林戈点了点头,林娘子不笑了,叹了口气,说:“过些日子你叔叔回家,叫他来看你,接你回家住两天。”
“好。”林戈说。
林娘子眼见不能再耽搁了,匆匆回家照顾孩子去了,自此,林戈就留在了幕府里。
……
幕府很大,林戈先不乱跑,循着记忆里的路径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她与花姐住在一处,是整个幕府最不会被忽略的地方之一。林戈对幕府不太熟,这样反而更自在一些,林娘子本想给她一个小侍女过来服侍的,府里没要,林戈虽觉少了人伺候有些不便,但身边没有熟人更让她安心。
到了住处,花姐已经回来了,林戈听到正房有人声,便走了过去想向花姐询问一下府里的规矩。这个她是懂的,到了一个新地方,起居习惯、主人家的忌讳之类都是要留意的,这是做客人的本份。
走近了才发现祝缨也在,林戈犹豫了一下,怕她们有大事在商量,花姐对她招了招手:“进来吧。”
林戈走了进去:“姥,姑姑。”
祝缨问道:“你婶婶走了?”
“是。”
“那就安心住在这儿吧,以后或许还有别的伴儿呢,不会孤单寂寞的。”
“是。”林戈在祝缨面前倒比在人前还要放松一点,她又看了祝缨一眼,心道,我要能够像她一样,就不用怕大伯了。
她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说:“我……功课不大好。”
花姐对祝缨说:“她就是学得晚。”
祝缨道:“你的课业我看过了,也不算差,越急越不得,一件事儿,越想做成它,越要沉着。从今天起,你的功课一页一页地学,不要管别人,只做我给你的功课。明年的今天,再回头看。”
花姐好奇地打量祝缨一眼,祝缨道:“不但她们,我这些年也要有点长进的。”她依旧不是很会教学生,但也总结出一些门道,世间的道理总是相通的,譬如聚沙成塔。林戈还年轻,又经过大变故,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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