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主持修订典籍虽是意外之喜,但是真正的能够践行君子、济世安民也是她们的愿望。
只是又不太甘心。
刘昆喃喃地道:“皓首穷经,单说学问,一辈子也做不完的。”
刘遨低头想了一下,道:“正因如此,我才要问你们,若有机会呢?据我所见,许多事情未必是不行的。节帅御下虽严,然于军国大事之外,待晚辈颇为照看,仿佛是在养弟子一般。现在虽然是因职称为节帅,别忘了,她还是丞相!朝廷丞相,从来知道调配百官,中枢任职者也会外任地方。
安南的形势咱们也看在眼里,也不算稳固,更不能说让她放心。只要咱们自己不是不思进取,节帅断不至于荣养闲人。
若有机会,你们愿不愿意试一试,看看自己成不成,设若有了政绩,也能为节帅分忧?如若不成,也好死心塌地回来扬长避短。”
两个侄女都说好。
刘遨道:“我在节帅身边,发现安南还是缺人才,地方上尤其缺。幕府修订制度,咱们三个未必都能成行,哪怕有一个能到地方上去也是好的。无论是谁,其他两个都得帮她。留下的人,也要做好自己的职务,不能敷衍。咱们家的人,做一样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好!”
刘遨又说:“安南地方,较幕府必然辛苦,阿翁说过,不经地方难堪大任!既有济世之心,就要踏实做事。岂能以在幕府养尊处优为满足,只要做个泥菩萨?”
刘昆道:“副使那里呢?”
刘衍道:“即便是分到副使属下,也要明白依然是以节帅为本。”
三人都是刘氏家学,很快达成了共识:这与皇帝给东宫分官员是一样的,甭管太子好不好,你的上司是皇帝。
至于接下来的站队,那是后话了,对比藩王,你肯定是向着太子。两宫之争,再议。不过姑姪三人是奔着祝缨来的,更偏向谁也是不用说的。
三人议定,刘昆往后一仰:“这做官,也是够劳心劳力、耗神耗时的。”
刘衍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刘遨问道:“要不就不做了?”
刘昆跳了起来:“我才不!不吃个苦,就要吃更苦的苦了!嗷!”她发现姑姑和堂妹都在笑她,生气了,要挠她们俩。
三人笑闹作一团。
……——
姑姪三人的主意定下了,结伴去找祝缨,请求以新的任务。依旧是刘遨先说,申请手上的事务已完,但是“羡慕”别人能有实务,希望能有机会接一点其他的任务。
这样的姑娘祝缨见过太多,祝缨便问:“想做什么?”
刘遨道:“我等年轻没经过事,不敢擅自决定自己的职司,不必是清要之职,于民有利的就行。”
刘衍道:“我们三人,也不必都在一处。”
刘昆道:“三人不行,哪怕有一人个能够见识一下真正治国安民的事,也是好的。”
祝缨道:“你们的长项也很明显呀。”
刘昆道:“不过是手熟而已!您要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替,我可以留下来,让她们去。”
刘衍补充道:“万事以大局为重,现在我们承担的职司也不会耽误的。如果现在时机未到,我们就静心等待,只请有其他差使的时候不要将我等排斥在外。我们来安南,不是为了换个地方想清闲的。”
“亲民官不好当,你们没有经验,要有人带一带才行。”
刘遨压抑着激动说:“只要有人愿意要,就可以。”
祝缨道:“那我可要想一想了。”
三人不由惴惴,都紧张地等着结果,西州城内也有了些微的变化,祝青君回来了。
西番已经与朝廷议和了,边将便没有大打出手的理由了,双方又回归到了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的普通摩擦里。昆达赤只当不知道边将与祝缨打了一架,祝缨也只当这一架与昆达赤无关,双方把边将打了一顿,重开榷场,一切又恢复如常。
变化的,是各自的内部。
祝缨已确定了祝青君作为自己的继任者,虽然她在民政方面没有显露多少才华,虽然赵苏是义子、祝炼是祝家养大的学生,虽然苏喆打小养在祝缨身边。仅以军功一项,祝青君就有了资格。
安南的现状,西番总不消停,选择她,谁也不能说祝缨是“乱命”。
祝青君率军回师,离西州城越近,表情却越是凝重。她当时正在前线与西番铁骑死磕,对方并非完全不产甲胄兵器,安南的甲兵也并非占据绝对的优势,对方打不进安南,她在敌国行军也苦得要死。
就在这个时候,后方传来消息,让她节度副使。祝青君直接懵了,第一道命令就是“不许宣扬”!以及“这是谁要坑我?”
待维持住战线之后,再细细打探,才知道竟是真的。祝青君更谨慎了,她向祝缨申请率亲卫回到西州,大部队请祝缨派员换防。
祝缨同意了。
祝青君很快安排好了交割,更是打算回来之后好好与老师谈一谈,再向祝缨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