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受宠。
“听说你也来自跃渊界?”
女修突然搭话,盛明华不知如何回应,僵硬点头。
女修嫣然一笑,自顾自靠近,坐在旁座,“我听说过你,你可出名了,一直被那个乌大人带在身边,恩宠百年不减。”
盛明华觉得这话有些刺耳,不由得皱眉。
女修擅长察言观色,上下打量她一眼,便转开话头,“你来千壑界多久了?修为都到化神期,恐怕有几百年了吧。我来这快五十年,十岁被人贩子抓来,幸亏我生得漂亮,不然就要被送去挖矿,要不榨干灵气。”
女修的话滔滔不绝,语气带着同乡人的亲近感。
“我主人很好说话,花灵丹帮我堆上筑基。我进阶的时候,回过千壑界两次,和我当年走的时候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差。我求主人让我顺路回趟家,爹娘是凡人,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村子破败得不像样,时常有人贩子来抓小孩。我又求我主人,用他的势力罩住村子,现在没人敢去骚扰。”
“不过我活不了多久,我一死,恐怕村子又会变回原样。”女修苦笑一声,“你呢?你回去看过家人吗?”
“我是孤儿,整村人都被卖来千壑界。”盛明华回过四次,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每次只是回去进阶,连飞舟都没出。
“你不怀念?跃渊界毕竟是家。”女修斟了杯酒,递给她,“求求乌大人呗,他待你这么好,肯定不会拒绝,再不济撒个娇呗。”
盛明华拧紧眉头,沉声道:“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不要污蔑我。”
女修尴尬陪笑,再次递酒,“对不住,别气了,主人们都在里边,不会想看到咱们的怒容。”
“别把我和你比。”盛明华挥开酒杯,“我们不一样。”
女修顿了片刻,看看空手,又看看她,嘴角笑意愈深,眼里的笑没了。“我明白了,盛前辈原是瞧不起我。”
盛明华没接话。
女修翻开酒杯,又倒了杯,一饮而下,“是啊,总有你们这种人,当了奴隶还沾沾自喜。仗着自己是高阶奴隶,瞧不起低阶奴隶。”
盛明华拍桌而起,“你说什么?”
“盛前辈以为我是什么?卖身的娼狗?”女修点点锁奴环,又指向盛明华的脖颈,“那你又是什么?卖命的走狗?”
盛明华握紧拳头,按捺不住怒气。
“娼狗和走狗,有什么区别?”女修指向里间,“对他们来说,不都一样。”
盛明华捏住女修的下巴,心想教训她。其他护卫侧首看来,面色不悦。盛明华突然松手,她发现毫无意义。他们看她们的眼神,一模一样。
对于千壑界的人来说,她们没有区别。
后来,盛明华回到跃渊界,亲眼看见家乡的一幕幕。
一排排挖地阵法拔地而起,耗费跃渊界的灵石,挖掘跃渊界的矿脉,源源不断送往千壑界。跨界传送阵的光芒日夜不息,不止运送资源宝藏,还有成千上万的奴隶。
赤地千里,纵横交错的沟壑遍布。地瘠民贫,被留在跃渊界的人,不是依附千壑界的世家,便是毫无资质的凡人。
飞舟下方,跃渊界世家驱赶奴隶们,带着锁奴环的奴隶朝奴隶贩子下跪求情。
奴隶贩子自觉高人一等,斥骂殴打奴隶,见了她,又弯下膝盖,匆忙走来跪安。
盛明华注视奴隶贩子,突然觉得她和他没有区别。
那时,她才真正明白筑基期女奴的话。
当了奴隶还沾沾自喜的人,是她自己。
那名筑基期女修尚且为村子和同胞做了点事情,而她,什么都没做,趾高气扬地跟在乌束身后,自愿做乌束的走狗,以此自鸣得意。
她捂住嘴,胃部翻涌,她觉得跃渊界和千壑界的这些人恶心,乌束恶心,喜欢乌束的自己更恶心。
也是那时,她决定要斩断绳索,要为跃渊界做点什么。
千壑界不是她的家,跃渊界才是。乌束不是她的家人,苦苦挣扎的千壑界奴隶才是。
为了脱出苦海,她、白玉螭和跃渊界的人奋斗这么多年,希望就在眼前,怎能摔倒在这儿?怎能失败在她手里?
盛明华猛然回神,抬首望去,就见乌束离塔顶越来越近。
她握紧沙子,咬牙道:“还没完。”
下一刻,手掌化为细沙,整个人也融入大漠。
457反抗(下)
◎我承认我喜欢你,也认为这段感情荒唐无用◎
灼热的岩石,烘烤的热气,越接近塔顶,乌束越觉难受。皮肤翻起块块白皮,血液滚烫冒泡儿。
好似要晒成人干。
冰脉道骨的劣势渐渐显露,这儿不啻于千鞭万锤的酷刑。
抬首望去,满眼亮白,仿佛千万根针扎入视野,脑子嗡嗡作响,什么都看不清。逐渐炽热的塔壁,皮肤下滚烫的血液,告诉他离塔顶越来越近。
就在这个时候,底下石砖晃动,突然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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