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要揣度分析,周云川不理解这样的心态,也没有去了解的想法,只是说:“以后想打电话直接打,一直没有目标地等着浪费时间。”
说完,他打开车门上车,要将车子开进院子里,梁招月走到旁边的人行道,慢慢地往回走。
她走得实在慢,一小段距离她硬是花了两分钟的时间,周云川停好车,站在边上等她,等她到了,转身走进大门。
梁招月想说什么,但见他风尘仆仆的背影,于是作罢。
进屋后,周云川脱了大衣和西装外套,只留下里边的一件白衬衫,边挽袖口,边朝盥洗室走去。出来时,就见梁招月在外边等着。
她说:“你吃了吗?晚上包的水饺,你要不要吃一点?”
他又想起了那张照片,沾了面粉却又笑得极为开心的她,转而又想起姚崇景那句——她在等你吧,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变成了:“好。”
话落,她一脸的喜色。
周云川无端松了口气,总算不是那副眉间微拧的模样。
厨房里,周云川站在电磁炉前煮水饺,梁招月站在一边看着。
锅里的水沸腾,水饺上下翻滚,等了一会,周云川将它们舀进盘子。
实在太晚了,周云川只煮了十个素馅饺,梁招月坐在他对面,他在吃,她在看手机,偶尔也看看他。
吃完最后一个,稍微整理下,两人离开厨房上楼。
房间已经收拾好,周云川说:“你先休息?”
梁招月说:“不急,等你吧。”
他没说什么,去找衣服,转身时,见她坐在床边看ipad,他想起刚才无意看见的手机内容,问:“你什么时候考试?”
梁招月说:“cfa吗?下下周的周六。”
还有近半个月的时间。
他又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说:“还可以,前几次的测试成绩还不错,应该能过。”
周云川突然发现她这个人很实诚,那些虚伪的谦虚她从来不对他说。
而且她很自信,是那种有把握、踏实的自信。
他拿衣服进盥洗室洗澡。
房间大,这会寂静如许,于是盥洗室的水流声异常清晰明显。
梁招月听着,心莫名地慌乱。
说起来,他们在纽约就同床而眠了,虽然没有发生到最后一步。
这会不知道怎么的,她有种难以言状的感觉。
她想起刚才周云川说的那句话——
没有目标的等待纯属浪费时间。
她想,他可真理智。
她犹豫好半天的问题,在他看来不过一件微乎其微,很好解决的小事。
她呢,刚喜欢上一个人,还处在情感高发期,满腔爱意无处发泄,根本做不到他这般冷静理智。
不对等的感情就是那般让人困扰、失落,梁招月叹了声气,继续看书。
周云川出来时,梁招月已经看得双眼犯困,脑容量暂时被各种专业的词汇和知识占满,神经实在疲惫。可当周云川走到她面前,她抬头,望进他那双幽沉沉的眼眸,人又一下子清醒了。
周云川说:“关灯睡觉?”
她眨了眨眼,说:“有件事还没和你讲。”
“嗯?”
“晚上奶奶给了两盒金条,就在那边桌上。”
周云川没回头看,只说:“你都收着。”
梁招月说:“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
为什么?
梁招月很想听他说,但又不知道怎么问,表现在脸上,就是一张纠结的神情。
这和她刚才慢吞吞走路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这个想法刚产生的那一瞬间,周云川有种不明所以的困惑。
他是怎么注意到,并一直放在心上的?
他索性问:“刚才院子里往回走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梁招月没想到他竟然注意到了这么细微的一件事,而且她确实那会也有话想问他。
她抓住机会,不假思索回道:“我在想,你觉得我等你回来这件事算是浪费时间吗?”
周云川只沉默了一瞬,说:“未知的等待是浪费时间。”
她很会变通:“那已知的呢?”
有时赤诚的心意是会让人哑口无言的,甚至是会灼伤人的。
此刻,周云川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他知道梁招月要的是一个什么答案,可他偏偏不能给。
于是,这份无言以对在她明亮的心意下,瞬间化成烈火,灼伤彼此。
许是心里早有准备,梁招月说不上失落。
她说:“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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