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还没道别。
今天是周四,而她下周三就要去深城,离开这座城市之前,她确实要和柳依棠好好聊聊。
她可以对周云川不理不睬。
可柳依棠不行,这位老人家至始至终很照顾自己。
她想了想,问他:“要和奶奶坦诚吗?”
周云川眯起眼睛看她:“这时候想撒谎了?”
“不是,”她移开眼去看不远处已然冒新芽的树枝,说,“我只是在想,你给我这么多钱的事,到时我要不要如实告诉奶奶?”
“……”
果然,对于一个主动从你身边离开的人,别试图能从她口中听到什么诚心如意的话。
周云川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全部平复下去,随即他又听到梁招月不是很肯定地问:“奶奶要是知道了,是会支持还是会反对?”
说到‘反对’二字上,她语气还透着后怕,好像真怕到时柳依棠会让她把钱全部远路返回一般。
周云川笑了声。
过去他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
用最天真的口吻说着最刀人的话,她竟然藏得如此之好,到了两人要分道扬镳的一刻才向他展露,然后给了他重重一击。
梁招月还在等他的答复。
她脑袋微微侧着,面上露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既天真又无邪。
周云川盯住她看了数秒,忽然往前一步,在她瞪大眼还没反应过来时,他揽住她的腰,将她拽进怀里,而后低头,在快要和她脸颊亲密接触上时,他蓦地停住,定定地看着她,不紧不慢地说:“我把剩下的百分之十一并转给你,好不好?”
他放在她腰上的力道实在大,比过去以往每一次都要用劲,梁招月挣扎了一会,发现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后,她也就放弃了,笑着回他:“我不介意多点钱,只要你舍得。”
周云川说:“你以前好像不适合喜欢我给你钱。”
梁招月别开脸,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就是钻进钱眼里了,你给的越多我越兴奋。”
“是吗?”他拂开她脸颊的一缕发丝,问,“这就是你今天化妆的原因?”
这边是门口,虽然这会人里边都在办事,外边街上也没什么人路过,但是在这拉拉扯扯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梁招月说:“遇到开心的事,画个美美的妆,有问题吗?”
周云川淡淡笑了下,说:“没问题。”
随后,他伸手将梁招月的下巴掰过来,迫使她正对着自己。
梁招月没料到他会如此不顾形象,突然就这么对她,她一下子呆住。
以前两人做亲密事时,这个举动还能增添几分趣味,可眼下,梁招月只觉得愤懑不满居多,她狠狠瞪着周云川,而周云川竟然觉得,她这会手上要是真的有把刀,说不定会义无反顾地插进他的胸口。
也许是她的口红太过碍眼,又或者是她今天的状态太过陌生。
也可能是他实在想做点什么来结束这场婚姻,离婚领证还不够,他还点做些别的什么,不然太有违自己这些天的配合了。
他更是想,他都这么配合她了。
这个时候,她是不是也得反过来配合他一下?
思绪纷纷飞飞,最后周云川盯着那抹鲜艳欲滴的唇瓣看了许久,久到某个时刻,他都觉得他和她的故事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发展。
可要他说出一个其他的发展发向,他又很难说出个大概。
就是在这么一个思绪纷杂的状态下,唯有那么鲜艳的颜色能让他的注意力有片刻的定焦。他没再多想,更不管梁招月会如何看待自己,都不重要了。
他低头,朝那鲜艳欲滴的嘴唇吻下去。
梁招月真觉得他是疯了。
都离婚了,就不能干脆潇洒说再见,说不定以后路上遇见了还能平和问好,偏偏他要搞什么深情款款、难舍难分,早干吗去了。
她用力推了一会,发现根本推不开,而他的气息一会冷一会热地浸在她的脸上,梁招月避不得,又不想直面承受,无奈之下,她狠狠踩了他一脚。
嘶——
耳旁响起隐痛的一声闷响,而身上的束缚好像也松了许多。
梁招月顾不上许多,一把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又怕他再乱来,她又下了几个阶梯,这才稳定心神,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狠狠擦着嘴唇,说:“奶奶我会去看,时间到时手机通知你。”
周云川眯着眼睛,充满考究的眼神下,是漫不经心的道歉,他说:“不好意思,弄乱了你的口红。”
这算什么道歉,徒增她的不悦罢了,梁招月冷嗤还回去:“没关系,你买的口红,觉得味道如何?”
周云川没回声,神情倏的冷下来。
梁招月很满意,她把纸巾扔给他,说:“擦擦你嘴角的口红,待会还要上班,别闹笑话了,有损你平时的正经形象。”
周云川接过那包纸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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