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人,李识宜终于开口。
“谭承,我警告你,不要把我家里人的信息透露给任何人,尤其是邢天羽跟耿维。”
他的音量并不高,但语气极度肃然凛冽,谭承一时没反应过来,隔了两三秒才把脸一板,从脊椎上窜起一股火。
“你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李识宜一言不发地站在车边,姿态漠然,不作解释。
要是换作平时,谭承根本忍不了,但他们俩之间今天气氛一直不错,吃午饭的时候李识宜甚至还特意备注免辣,让他有那么点感动。因此谭承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大度,要当一个体贴的男人,硬是把火气给压了下去:“你说的家里人是谁,祝炀炀?”
李识宜平淡地说:“你觉得我还有其他家人吗。”
谭承恻隐之心稍动,轻声道:“好了好了,知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你在乎她,不说就是了。不过你也不用太防着天羽他们,他们再混账也不至于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下手。”
“你还想为他们打包票?”李识宜看着他,路灯下的轮廓瘦削精干,目光也格外有神,仿佛能看透人心,“你自己又能好到哪去。”
“……少他妈句句带刺的,老子哪惹你了?”
谭承脾气一时失控,声音高了起来。李识宜的反应却依旧很淡,甚至到了无视的地步。
他拉开车门上车,谭承将他从后面一把抱住,径直拖进了后座。两人在昏暗狭窄的空间里对峙,谁也不肯低头,两双眼睛跟仇人似的死盯着对方。
“说话!”谭承掰过他的下巴,“我他妈哪惹你了。”
“你没惹我,但我也没说错。”李识宜寒声道,“就你这些所作所为,比起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想让我给你什么评价。”
谭承被这一两句话挑动了神经,脑子里嗞啦嗞啦冒火星子,“妈的,你敢再说一个字。”
他俯身狠狠咬李识宜,李识宜剧烈挣扎,车身随时猛烈摇晃,从外面看绝没干什么好事。但此刻李识宜也顾不上了,因为谭承咬得他生疼,柔软的嘴唇随之扯起一小截,让人不忍直视。
李识宜痛得唔了声,照着谭承的要害就是一膝盖顶上去,可惜谭承反应快,只顶到大腿肌肉。说时迟那时快,李识宜找准时机反扑,一个翻身就将谭承死死摁在座椅上,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李识宜喘着气,眼神狠辣地说:“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能忍,就当我折你手里了。但你听清楚,如果谁敢害我家人,我就把他抽皮剥筋!”
换作别人肯定心里打怵,但谭承不是一般人,他从小就见过无数大场面,何况现在面对的还是李识宜,是他心尖上的人。所以他非但没被唬住,反而还觉得心寒、心凉,甚至连眼眸都黯淡了几分。
他把下巴往旁边一拧,脸气得煞白。
李识宜皱起眉,盯着他,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哑了?”李识宜松开手神色狐疑。
谭承脖子上被掐出了浅淡的印记,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不至于疼得说不出话。
究竟什么情况。
“不说话我就当你知道了,不会再把炀炀的事透露给任何人。”
谭承鼻腔冷笑,讽刺道:“你对你妹挺好啊,对狗也不错,行,看来就我不是人,我他妈在你眼里就是个畜生,行,我等着你把我抽皮剥筋,老子但凡哼一声都不姓谭。”
重点都偏到哪去了?
李识宜前额微紧,低声道:“你不用来反将我一军,刚才那些话我也没冲你去。算了,愿意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只要你能听进去,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谭承绷着铁青的脸不理他。
李识宜缄默片刻,心一横,到底还是下车走了,只是背影不如平时那么决然。很快身后就传来咆哮,在寒冷的冬天起到了一种振聋发聩的效果……
他低头拉紧羽绒服拉链,强装若无其事地加快了脚步。
扎心
接完祝炀炀已经快十一点,李识宜直接就回家了。
他估计谭承不会再来,起码今天晚上不会来,所以就把门反锁了。但等躺到床上,又隐约担心谭承会在半夜杀过来,像以前那几次一样打扰左邻右舍休息。
李识宜望着天花板苦笑。
这算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连睡个觉都惴惴不安,要是放在以前他绝不相信自己会变成这样。可惜事实就是如此,谭承确实改变了他,也在他生活里留下了许多消不掉的痕迹。
半夜李识宜还醒了一次。他伸手一摸,发现旁边没有人,外面也没有任何异常动静,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可与此同时也有些别的感触,仔细品味一番,可能是不习惯。
看来被一个人骚扰太久真不是件好事。
接下来那周过得相当平淡,甚至可以用一潭死水来形容。连周礼为都觉得事有蹊跷,往常他那位谭老弟动不动就要来接人下班,大g或者库里南往车行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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