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徐沛又进来了,但谭承根本没耐心听教育,抓起衣服就往外走。徐沛急声喊:“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不住院了?”
“死不了。”
打车直奔李识宜家,到楼下看到卧室亮着的灯,他心脏猛烈地一跳,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李识宜!”
可惜屋里异常冷清,只有旺仔这个弃崽在里面蹿来蹿去。
“李识宜?”
“人呢!”
旺仔一晚上没看见主人,可怜巴巴地缠着他打转。谭承吼道:“滚。”旺仔呜咽一声,还是没离开。
卧室的门被谭承咣当踹开。
人明显走得很匆忙,连电脑都没关。看到上面插着的u盘,他头皮瞬间发麻。
这不是耿维手上那个?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谭承一个字也吼不出来了。
他愣了几秒,抓起手机拨给耿维,但耿维晚上喝得比他还多,根本就不接电话。他又迅速揭开电脑点开视频,瞪大双眼盯着屏幕,直到再度看到那些看过一遍的画面,确信没有第二种可能,这才被钉死在椅子上,手脚阵阵发凉。
李识宜肯定已经看过了,难怪反应那么激烈。
但是一个本该在耿维书房的u盘,怎么会在这,谁给他的?
谭承紧蹙眉心,忽然发现笔记本电脑下压着一份文件,抽出来一看,竟然是耿维办的其中一份环保手续!
……一股冰凉的感觉慢慢爬过他的天灵盖,使他猛地哆嗦了一下,脑子里嗡嗡直响。
文件是谁放在这儿的?只可能是李识宜。
谜底就这样跳过了揭晓过程,赤裸地摆到面前。谭承难以置信,但真相疯狂在他脑中叫嚣、咆哮,伴随着无数之前被他有意无意忽略的细节,无数被巧妙掩盖的疑点,争先恐后地涌现出来。
当时李识宜跟他们根本不算熟,就答应去泡温泉,又在于霆出事之前声称要回房休息,很长时间没有露面。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李识宜最好的不在场证明,却忽略了重要一点——在他闯进房间之前,李识宜究竟有没有在里面睡觉,谁都无法确定。
这么大的一个时间差,他丝毫没有引起警觉,只顾着享受跟李识宜的第一次。
还有李识宜对他捞于霆的反感,提起那些被于霆拖欠工钱的工人,李识宜说过的那句:“那几个被他打得断了好几根肋骨、丢进看守所的工人,谁又给他们求过情。”
一切早有端倪。
甚至很有可能,从头到尾他都是故意接近自己。
想到这里,谭承的心脏仿佛被人捅穿了,鲜血淋漓痛不可言。但他刚一低下头又猛地想起兰州那次,李识宜主动替邢天羽检查发动机,当得知他要帮邢天羽领航之后,又以车况不好为由突然建议他们换辆车。
当时问李识宜,为什么查完车不提醒,李识宜是怎么说的?
“因为他是死是活不关我的事。”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李识宜,对邢天羽的厌恶几乎不加掩饰,但他也没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为什么,因为他动了恻隐之心?
还有他拖着无法痊愈的手伤,在别墅周围看似随意实则更像是观察环境的走动,以及当晚他们激情过后,那些现在想来绝对刻意的言语挑衅,仿佛就是为了找个吵架的由头,好让谭承摔门而去,让他能有时间返回别墅动手。
如果李识宜的手伤早就好了,那他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折回去,一刀剁下邢天羽三截手指!
现在他又以这种血淋淋的方式让谭承看到这份文件。
他知道谭承一定会回到这里,所以干脆用这种方式戳破两人之间的假象,用冷冰冰的几页纸直接告诉谭承:是我做的,这就是答案。
……活生生的事实摆在眼前,令谭承打了个寒战。他僵硬地看着天花板,半晌才深深喘了两口气。
是李识宜。
割破于霆喉咙的,剁下邢天羽手指的,都是他。现在他还拿到了关键证据,下一步就是对付剩下的人。
谭承头痛欲裂,捂住脸狠狠搓了两下。
在这些一环扣一环的手段当中,究竟自己处在一个什么位置,有点价值,可以利用?如果没有这一丁点的价值,是不是李识宜根本就不会忍耐这么长时间。
甚至李识宜很可能连他一起恨!
……没错,李识宜恨他。
当年他就很混账,看不惯李识宜的冷傲,就默许于霆他们充当恶人角色,把人殴打到退学。一年前再度重逢,他又强行把李识宜搞到手,下药强迫,甚至不顾李识宜的挣扎和反感,拿家人和工作威胁他,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谭承一动不动地瘫坐着,表情颓废,神经紧绷。他难以想象李识宜睡在自己身边都在想什么,会不会曾经动过杀机?会不会心里厌恶至极,连自己亲他一下都觉得恶心,只是因为仇还没报完,所以才强忍着没有发作?
那些偶尔出现的温情时刻,难道都是假的?
李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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