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记录的手一顿,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笔尖戳着白纸,仔细衡量着什么。
“春归,你想好你的未来了吗?”徐忠问道。
上一次,他慷慨激昂地说:春归你难道不想为自己的未来努把力吗?
春归的回答是:我不知道我的未来要干嘛。”
如果这一次对方的答案依旧……
“我想用心地活着,感受一切,包括跑步的生理痛苦和激烈心跳。”春归毫不犹豫道。
这话如一枚炸弹同时炸进了另外两人的心中,鹿可燃微微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春归。
只见青年神色如常,好像这话只是自己随意想出来的一个借口,毕竟未来是要确切到想做什么职业,想过怎样的生活,再从这里面细分无数个分水岭,绝不可能是这简单的一句“用心活着”。
可只有熟悉春归的人才知道,不是的,这简单的一句话已经是他经历千刀万剐的痛苦才活生生领悟的了。
徐忠撕下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他的姓名和电话号码,他想张口说些什么,但面对青年的目光,他又把话重新吞咽回去,他拍拍对方的肩道:“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欢迎你加入校训练队,下个星期一六点十五操场集合,我会详细解释队内规矩,不要迟到。”
等徐忠走后,春归在鹿可燃看怪物的眼神中拧开瓶盖,他顿了顿,歪着脑袋把水瓶递给鹿可燃:“你要喝吗?你看它的眼神就像看见肉骨头的狗。”
“……我那是在看你!”鹿可燃咬牙切齿道。他神色复杂地盯着春归,啧了声,一把勾过对方的脖子,推搡着往小卖部走,“跑累了吧?爷请客,想吃什么自己拿!”
春归温馨提醒道:“你用的是我的卡。”
“少废话,你的就是我的!”
鹿可燃说:“……你变了挺多,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了。”
“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成长是抽筋剥骨的痛,这只是我必然的经历。”
“啧……看多读几本书给你能的,春归,我说过,谁要是敢把你逼得抽筋剥骨,如果第一个要问沈雪迟同不同意,第二就得问我,总之,累的时候回头看看,我一直在。”
“谢谢,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嘿,难不成以前的谢谢就不是真心的了?不对,你以前从没和我说过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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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星期六,汉京二中一个月固定放两次双休。
乌龟山的车票已经订好了,鹿可燃突然说想回趟鹿家看看他爸妈和鹿老爷。
春归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问他怎么回?需不需要自己帮忙,以朋友的身份过去吃饭。
鹿可燃摇摇头,笑容有些苍白,“当初翻墙逃出的家门,如今也该翻墙回去看看。”
张景明也决定回一趟家,好好与父母告个别。
他笑道:“大家不嫌弃的话,我带点自家腌的腊肉过来,可下饭了。”
宋依的家里除了她自己,就再没别人了,她照常在烧烤大叔的店里帮忙到凌晨,只不过今天结束之后,她就要请一个比较长的假了。
她发了条短信过来:“你们吃宵夜吗?一会见面我带点。”
春归站在大马路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
回租的房子里?不想。
漫无目的地散步?不想。
最后他拿出手机,在打了又删的联系人界面里,发了一条消息。几乎是在刚发出的下一秒,它就被人阅读了。
饭馆里,三个人拥挤着围在一个小圆桌上,显得有些局促。在上完第四道菜的时候,老板招呼道:“你们的菜上齐了哈,请慢用!”
春归和正在不停偷看自己的女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他无奈笑道:“妈。”
许春娟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春季平喝了口啤酒,骂道:“混账!过去这么久才联系我们。”
“你别骂孩子!这不是联系我们了吗?”许春娟见不得他说自己的儿子,立刻反驳道。
她拉住春归的手,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又瘦了,在学校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最近睡眠质量还好吗?你们李老师说你最近学习非常认真……”
她絮絮叨叨了一大堆,春归都耐心听着,一一回复,直到这一切说完,他才开口道:“爸、妈,谢谢你们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许春娟的筷子顿时掉落在地上,她捂住嘴巴,竭力克制着泪水,“你又要上哪去?”
“乌龟山,沈雪迟在那里留了线索。”
春季平的公司黑白通吃,对于乌龟山的传闻他也知道不少,以前他还对那里动过心思,可连着派去的几波专业团队都无一例外会在第二天失去行踪,从此人间蒸发。
“胡闹。”他眉头越皱越深,一副极为不赞同的模样。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春归拿出三个塑料杯,其中两个倒上啤酒,一杯给自己,一杯给春季平,另外一杯倒上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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