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许多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今天小白又搞出来了什么幺蛾子?又是旗又是鼓的,这是要放什么大招吗?
听着台下的欢呼声,谷小白的心中,却是叹了一口气。
今天的一切编排,都是以盲伯能够上场为主的。
盲伯不来,谷小白一人兼顾两边,许多表演,怕是都完不成了。
他走到了六面建鼓之旁,就要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
这大氅之下,其实是他为了待会副歌准备的服装,但穿着这身大氅,又如何能够打鼓?
此时就亮出这身装扮,非但不能增色,反而会导致反效果。
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谷小白伸手,拽开了胸口的系绳,肩膀一抖,就要把大氅脱下。
台下,大家都瞪大眼睛看着谷小白。
小白要打鼓?
而且是六面建鼓?
这种鼓,要怎么个打法?
就在此时,旁边江卫突然叫了起来:“小白,快看!”
谷小白闻声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苍老、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了舞台的一侧。
一身破衣,头发蓬乱,眼歪口斜,丑陋不堪。
只有背上的一块绸布,包裹着的两面鼍鼓,崭新崭新的。
盲伯!
他的双眼紧紧闭着,茫然地听着面前杂乱的声音,手持一根树枝探路,慢慢向前走来。
舞台的角落里,有许多线缆,他走了一步,就差点被绊倒。
“盲伯!”谷小白慌忙上前,扶住了他。
盲伯听到谷小白的声音,抬起头来,苍老丑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向着前方伸出了手。
当他感觉到了谷小白的手时,立刻紧紧握住,然后轻轻一句:
“我来了……”
那一刻,谷小白眼眶一热。
盲伯他来了。
他终于还是来了。
舞台下,大家都伸着脖子,看着舞台一侧。
怎么回事?舞台上怎么来了一个流浪汉?保安在干什么?
突然,台下又是一声惊呼,原来是摄影师给两个人打了一个特写。
盲伯嘴歪眼斜,略有些狰狞的面孔,被放大到了屏幕上。
两只眼睛,像是干瘪的蝉蜕,好生吓人。
特别是和谷小白的脸,同框出现时,更显得丑陋不堪。
两个主持人也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叫保安。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盲伯的身上。
盲伯看不到,但他有一颗细腻敏感的心。
突然静下来的空气,让他双手一颤,下意识地就想要向回缩。
谷小白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问:“准备好上台了吗?”
盲伯深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转身,小心翼翼地放下了背上的两只鼍鼓,再把手中抓着的枯枝,放在一旁。
然后佝偻的身体,慢慢伸直。
盲伯的年龄,其实和白干差不多,不过四十岁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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