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父张母都是种地的农民,再加上对张福的宠溺,家里根本拿不出钱,于是就把注意打到了张玉身上。
张玉在十六岁生日那天被张父拿绳捆住强行扛到了村尾的李癞子家,李癞子是个快四十岁的鳏夫,他成天喝酒打牌,他的老婆就是被他醉酒打死的。
张玉跪在地上怎么哭怎么求都没用,额头都磕肿了也没换来张父一个施舍的眼神,只能眼睁睁看着张父接过李癞子手里那一万块钱,把他卖了。
张玉当时衣服都被扒光了,恐惧之下力气也比往常大,挣扎中踹了李癞子一脚,气红了眼的李癞子拿着扫把头狠命的往张玉身上抽。
模糊中张玉觉得自己终于要死了,在即将认命时听到李癞子的惨叫。
是王安明。
王安明把手里的砖头一扔就过去给张玉松绑,张玉浑身都是伤动也动不了,王安明红着眼给张玉穿好了衣服。
在黑漆漆的乡村小路上,王安明背着虚弱的张玉,提着一小包的黑色塑料袋,坚定不移地踏上这条远方的路。
两人在镇上宾馆住了两天,等张玉身上的伤好差不多了才坐火车去了a市。
王安明也才十九,除了镇上他也哪都没去过,买了去a市的火车票后他手里攒的钱也分文不剩了,等两人到a市的时候也已经半夜三点,硬座的火车坐了二十多个小时,一路上也只能啃几口干馍吃,那时的两人都是又累又饿。
不过他向来早熟,长得也是一副老实样儿,求了几人后终于有人肯借他们手机打个电话,最终在凌晨四点半的时候终于见到了肖琥。
张玉在厂区食堂吃完早饭就去上工,他的活儿是要搬运设备,虽然有推拉车可以用,不过一天下来胳膊也是酸疼。
张玉刚进了车间就被组长叫了过去,张玉是个不会说话的,是字面上的不会说话,他刚来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是哑巴。
“小张,主任让你去办公室找他。”
张玉虽然感到奇怪不过还是听话的点了头,然后就去了车间主任办公室。
没想到里面不是主任,而是昨天刚见过的刘厂长。
这人平常最难见的,昨天还是他们蹲了好久才蹲到他,不过他找自己干嘛,张玉心中升起不安。
“刘厂长……”
刘松见到张玉那笑的一个阳光,急忙招呼着人上茶,刘松让张玉不要紧张,坐沙发上说。
张玉坐下后也不抬头看他,手指头搅着听他说话,不过张玉听不懂刘松说的什么,什么“福气”什么“珍惜”,还让他多说好话。
张玉实在不理解,这才挑眉看了他一眼,一下就对上了刘厂长不怀好意的笑。
张玉坐到屁股都麻了,他担心自己来听刘厂子说话没上工会被扣工资,于是怯怯打断了还在高声胡说的刘松。
“刘厂长,我得工作了。”
刘松一愣,这人是不是傻啊,自己都说了这么多被霍总看上的好处了,怎么还是一副呆子表情。
“啊,啊行!”刘松干笑道:“我给你换个车间吧,你看你这瘦的,那活儿太重不适合你!”
张玉稀里糊涂的换了个车间,还是被刘厂长亲自带过去的,张玉看刘松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过来迎接的秃头男人觑了他一眼,就笑着点了点头。
刘松走了,张玉被那个秃头男人带到一个工位上,有个扫描器,还有凳子,旁边还有水和零食。
秃头男人说:“以后你就坐这里,你的工作就是把待会儿送来的商品拿机器扫描一下就行。”
张玉迷茫的地看着他抿着唇。
等秃头男人给他做了几遍后他才小声说:“谢谢您,我知道了。”
晚上七点下班后张玉换掉工服就坐车去医院,到了病房,张玉把今天发生事讲了一遍,肖琥满脸疑惑,只有王安明真心实意的高兴着。
“哎呀真好呐,这我也不用整天担心你了,自从琥哥出事后,我也真怕你也出个什么事儿,换个车间也好,轻松自在还有工资拿!”
张玉一边剥橘子一边傻笑。
肖琥接过张玉递来的橘子,皱眉问道:“刘松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人,他怎么突然给小玉换车间了?”
张玉愣愣的摇摇头,他自己也不知道呢。
王安明吃着橘子笑道:“可能是那霍总安排的,见小玉瘦不拉几的看着可怜吧,不然也没别的原因了。”
肖琥盯着张玉扫视,这个说法也可能,毕竟张玉个子瘦小,长得也白白净净的一小孩,一双大眼睛懵懂稚嫩,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肖琥也就认同了这个缘由。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星期,在某天的一个晚上,张玉还在陪肖琥吃饭,病房门外来了两个让他们大吃一惊的人。
肖琥看到来人,急忙对张玉说:“小玉,快,给刘厂长他们洗点水果!”
张玉把吃剩的饭收好,打算等人走了再继续吃,把袋子里那天刘松他们几人被霍丞派来缴费时送来的水果提着正要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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