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
楚淮玉独坐在马车内,身下铺着缎面软垫,缓和了几分马车的颠簸。
冷亭奉方侯爷之命将人送回,便顶了车夫的差使,架着马车亲自护送。
行前楚淮玉曾婉言推却,道是冷护卫人忙事繁,不便劳烦于他。
冷亭轻描淡写,一句话堵了回去:“楚公子若有异议,可自与侯爷言说。”
“……还是算了,搅扰侯爷多时,我已十分过意不去。”
楚淮玉讪讪一笑,只能作罢。
因此他未曾同方侯爷告辞,便与冷亭二人打道回府去了。
一帘之隔,两人车里车外,半句交谈也无。楚淮玉精神不济,对上冷亭,绕他巧言令色,对方也只是冷脸相待。
楚淮玉靠在车厢里闭目养神,思索回去后该如何同元冬解释他一夜未归的事。
依元冬的性子,昨日瞧他迟迟不归,恐怕早就去了方令瑄的别院寻他。
大约是方侯爷派了人来,将楚淮玉的消息告知了元冬,所以这孩子才如此安分。
方侯爷……
楚淮玉一想到方令瑄,不禁联想到昨夜之事,刹那间脸颊便涨热得通红,连腿根间的隐秘处,都似火辣辣地烧烫起来。
方侯爷炽烈而迷狂的眼神,烙印在楚淮玉的脑海中,回忆起来,让他只觉得惊惧而窒息。
他不过是个干瘪瘦弱的男人,方侯爷竟也会像对待女人那般,忘乎所以地发狠发情。
楚淮玉的心绪难以言喻,一路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家。
冷亭手执辔绳,缓缓将马车停至楚淮玉的家门前。他淡淡睃了一眼,但见院门紧闭,无人出来相迎。
楚淮玉察觉马车停了下来,撩起车帘探出半身,欺霜胜雪的面上立时染上笑意。
冷亭率先跳下马车,看楚淮玉霍然起身,差点撞到头顶,目光一霎。又瞧着他缓缓弓身走出车厢,下意识伸了只手臂过去,作势要扶。
楚淮玉眼神微愣,随即浅笑道:“有劳。”说着抬起手来。冷亭握着楚淮玉的小臂,半托半抱地将人稳稳落在地上。
“咳……”楚淮玉有些窘然,清了清喉咙,不自在地问:“冷护卫要不要进去吃杯茶?”
他这话只是故作客套,冷亭想必不愿喝他的茶水。
然而楚淮玉眉目低垂,并未看见冷亭那双深若寒潭的眼睛,正静静凝视着他。
果不其然,须臾他听得冷亭开口,语调平平如旧:“不了。既已送到,我还需回去向侯爷复命。”
楚淮玉好似松了口气,朝冷亭拱手道:“好罢。多谢你送我回来,冷护卫。”
冷亭收回目光,反身走到马车前,将李大夫开的药交到楚淮玉手中,拱手还礼道:“告辞。”
话落,不待楚淮玉反应,冷亭跳上马车,自顾自驾车远去了。
楚淮玉目送那马车驶远,路面腾起的烟尘沙雾,漫天飞扬,遮蔽了楚淮玉的视线。
半晌,楚淮玉扭身欲待敲门,一阵车轮轧地的辘辘声由远及近。
难道是冷亭去而复返?
楚淮玉扭头定睛一看,却不是方才那辆马车,车头赶马的车夫,亦不是冷亭。
眼见那马车愈行愈近,行至楚淮玉的跟前。楚淮玉宛若空气,那车夫也不瞧他,兀自下车挑开车帘。
楚淮玉眯眼瞧着,从车上跳下个男人,看楚淮玉站在门前,似乎也是一愣。
那男人一步一步朝楚淮玉走近,楚淮玉略微抬起视线看他的脸,只见是一张他不曾见过的陌生脸孔。
“敢问阁下是?”
这男人乍一眼瞧上去,年纪应比楚淮玉小个几岁,现下他正目光如炬,直勾勾盯视着楚淮玉的脸。
只听他一开口,便唤道:
“姐夫。”
楚淮玉愣在原地。
“你是……文绪?”
楚淮玉视线上移,瞧他面貌,确与陆参有几分相似。兼之眉疏目朗,棱角分明,带着些少年的内敛深沉。
“嗯。”陆文绪抿唇应道。
他叫得颇亲昵,陆文绪倒像是未料到楚淮玉会这般喊他,神色略有些不自然。
楚淮玉此前从未见过陆文绪,心中纳罕,又朝陆文绪笑道:“进去说罢。”
身后,那车夫从车厢里抱出个包袱,陆文绪接到手里,吩咐道:“你在这里等我。”
车夫躬身行礼,向后退了半步。陆文绪转过身,对楚淮玉微微颔首。
正当此刻,猝然传来一声抽出门闩的声响,院门被人从内打开,紧接着便见元冬探出半个身子来。
元冬见楚淮玉站在门外,刷地一拉院门,从门扇间一个箭步冲到楚淮玉身侧。
“公子用过早膳了没有?怎么不进去,呆站在外面吹风?”
元冬面上满是担忧,一手扶着楚淮玉的小臂,一手抬起去摸楚淮玉的额头,又道:“公子的烧热可好些了?”
楚淮玉笑着想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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