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正下床打算去放个水,周星端着碗就上去了。
“昨、昨晚……”周星举着碗话都没说完,方淮眼神带火地看了他手里的碗一眼,就绕开他直直地往洗手间走了,摆明了不想理他。
周星愣在了原地。如果刚才他还能安慰自己多想了,现在基本就能得到结论了,他就是惹到了方淮。
周星的确惹到了方淮,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周星以为自己昨晚自慰的事做的很隐秘,没人知晓,自然也就不知道昨晚的事给“恐同人士”方淮带来了什么冲击,以至于他梦中都是周星通红的小脸和白花花的肉体。
方淮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只能把气撒在害他变成那样的“罪魁祸首”身上。
周星咬了咬唇,有点沮丧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陶知南目睹了一切,他觉得周星看上去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小动物,有点可怜。他不知道方淮和周星之间发生了什么,对别人的矛盾也没什么兴趣,就只是多看了周星两眼。
方淮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周星正难过地消灭碗里的鸡腿。周星下意识就抬头眼巴巴地望过去,方淮甩手地动作停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回自己的位置。他回去路上为了远离周星,甚至愿意从陶知南桌前饶了过去。
周星更难过了,他觉得方淮这个朋友是交不成了。
此时周星还只是天真的以为只是和方淮当不成朋友了,殊不知几日后就会一场冲突等着他,而他现在只是有点尴尬。
陶知南出去了,寝室里就留下了周星和方淮。虽说方淮上完洗手间又回到了床上,而周星在桌子前,他俩谁也看不见谁,但周星就觉得弥漫着尴尬的气息。他刚才已经碰了一鼻子灰了,现在不敢上赶着触霉头,吃完早饭他也就出去了。
学校安排的大一军训在一个星期后,这一个星期学生内来不来无所谓,这么点时间就是留给想早来的学生让他们熟悉熟悉学校,到军训时就必来不可了,毕竟关系到学分。
周星拿着报道时学校发的地图,开始摸索学校。他们学校一共两个校区,他在的校区接近市区,交通便利,周边还有一个大型商场。校区也大,有山有水,光湖都有五个。校内还有巴士,只要一块钱就能带你逛遍校园。
周星坐了巴士,在一个湖边下了车。这个湖不算很大,绕湖走一圈用不了五分钟,岸边设的有座椅,不少学生都坐在椅子上,有的聊天,有的在喂鱼。湖里有不少锦鲤,岸边只要有人它们就一窝蜂围上去,发现没吃的再一窝蜂地散开。
周星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会儿太阳还不算毒,时不时还有风吹过,带动树叶沙沙的响,他就坐在那儿晒晒太阳、看看鱼。等日头毒时,湖边的人都散开了,周星就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逛,等累了就回寝室了。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陶知南出去时,周星也跟着出去,等自己逛累了再回宿舍。周星觉得方淮这几天好像就没出过宿舍,因为每次他回来时方淮都在。
可即使自己都这么避着方淮了,方淮对自己的怨气好像不减反增,有时周星觉得方淮的怨气都快实体化了,但他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能这么躲着。
这天周星回去时陶知南没在宿舍,但天色都黑了,周星没再出去,他方向感其实不强,害怕自己在晚上迷路,他只能硬着头皮回了宿舍。
方淮在打游戏,周星进来时他没分半点眼神给周星,却在周星去厕所时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不知在想什么。
方淮伸手拿旁边的可乐,他心不在焉的,都送到嘴边了却又撒了一身。他赶忙抽纸巾去擦,但是总有些黏黏的,不舒服,他起身想去洗手间。周星还在里面,门也被反锁了。
周星上厕所一直反锁,这样他才有安全感。
但是这会儿显然又惹到了方淮,他捶了一下门:“操,天天上厕所锁什么门啊?当自己小姑娘呢,磨磨唧唧的,谁会偷看你啊?”方淮最近晚上做梦时不时就梦见周星,搞得他天天睡不好,心情差的很。
方淮对周星有怨气,他一边抵触着周星,一边又忍不住偷偷关注他,整个人别扭极了。尽管他心里知道周星并没有什么错,但他一时不能接受自己好像对一个男人上了心的事实,只能生气、发火。
他心乱、脑子也乱,一时没管住嘴话就秃噜出去了。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也没法收回了。
洗手间里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冲水的声音刚一响,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周星低着头,嘴里不停道着歉。
没敢看方淮的脸,周星猫着腰快速从方淮身边闪过,夺门而出。
一闪而过间,方淮看见他眼圈红了,他愣了,心里说不清的更闷了,还有点难受。
周星还没哭,眼泪在掉出来之前被他憋了回去。他小时候还挺爱哭的,但奶奶跟他说他是男子汉,不兴天天哭。所以他以后被欺负的再狠也没哭过几次,但这次他真的有点忍不住了。
试想一下,有一个人先向你释放了善意,你觉得你俩能成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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