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她又忘了你的好,因此时不时令那鹦鹉死一次,好提醒她,她是离不开你的。”
我不知该如何评价这妇人,说可恶确实有些可恶,但也有些可怜。更可怜的是那林小姐,家中没有她一席之地,母亲的族人傲慢轻忽,对她最好的秦妈妈也别有用心。
“这是你们的事,实情我不会与人说。”戚伤桐语气平静,无动于衷,“以后不必再来找我。”
任秦氏如何发誓哀求,他再也没停下过步伐,径直走出了林府后门。
“这样她就能好好对待鹦鹉了吗?”
“不知道,但愿如此吧。”
“若有一日她还清了债,离开了林府,林小姐又该怎么办呢?”
“连兄,你我不是手眼通天的神仙。换作一个月以前,你或许能亮出妙殊宗弟子的身份施压,让林家答应你许多事,但现在我们只能做这些,剩下的,就看那位林小姐自己的运气吧。”
回了家后,他往小院门口立了块谢客的牌子。这个月登门的人太多,他说此后两个月都不想见人了。
虽不见人,木工活却一点没少做,晚上他就搬着矮凳和工具、木材,顶着一头星月坐在院中锯出“四无公子”的身体轮廓。
我捡起一段手臂,刚想品评一番,就便想起之前的事,悻悻地放了下去。
他笑起来:“现在还没有成形呢,想摸就摸吧。”
我不敢再摸了,绕着他走了一圈,没话找话问:“你要今夜就弄完?”
他很随意地说:“我困了自会去睡的。”
“那么着急吗?”
“我还想让它替我出一趟门。”他的眼睛眨了眨,“我家看门的狗到现在还没捡到呢。”
“那你喝水吗?”
他将垂落胸前的长发撩到肩后去,说:“好啊。”
我走进厨房,发现常用的那只壶中竟有水,大概是那两个童子为他留的,我记得他不喜烫,就没再重烧,搬着他吃饭的桌凳来到院里,给他倒上一杯。
他拿过去喝了,皱着眉抿抿嘴,脸色好像添了一分红润。
他一边锯木头,一边语带揶揄地问:“你是不是很想将那小姑娘带走?”
我一怔,低下头说:“当时只是有些吃惊。我长在师门,而不在家族,总以为血亲之间的联结会比同门之间更紧密一些,原来不是这样……”
“原来如此。”
“多亏你提醒了我,我现在自顾不暇,哪里照顾得起一个孩子呢。”
他低声地笑,又倒了杯水抿了一口:“我那时也在想,若你真的开口把她领回来了,凭我们几个可养不了她。”
我道:“其实,她未必肯和我们两个陌生人走。”
“不一定。”他抬起头,脸色仿佛更红了,双眸晶亮,与月色辉映。
“连兄,你可知道我是怎么离开戚家的?”
我摇摇头,等他来告诉我。
“我六岁那年,为我父亲画了一幅画像,自认画得不错,于是拿给他看。
“他拿到一看,却大为光火,认为我存心丑化他,只因那画像里的人长着一颗青面獠牙流涎恶鬼的头颅。我辩解说,这就是我看见的父亲的样子,他更生气了,让我举着那张画像站在门口,问路过的人像不像他。只要有一个人说像,他就让我进门,若没人觉得像,我就得在门口当街承认自己是个眼睛瞎、心眼还坏的逆子。
“从我家门口路过的人自然都认识他是戚家的家主,自然没有一个敢说我画的是他。我站了四个时辰,终于等来一个人问我画的是谁。我如实告诉了那人,他听后大笑着说:像、太像了。”
我接话道:“所以,那个人是你师父段皮匠,你直接跟着他走了。”
他微微眯起双眼,黑瞳上起了一层雾气,露出一个非常促狭的笑容:“不是直接。是我抱着他的胳膊缠着他带我走的。”
我惊诧地看了他一眼,他已经扔了手上的活计,趴在膝上发呆,脸上红霞如玛瑙。我心里咯噔一下,拎起那壶倒出一点液体,用手指捻了一下。
比水稍稍黏稠那么一点,只有一点。这是酒。他尝不出味道,直到醉了才发现。
我吓了一跳:“你家怎么会有酒啊?”
“唔……清明剩下的……”他口齿不清地回答,酒意已漫入全身,看我一眼,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那酒怎么会在茶壶里?”
他冲我招招手。
我倾身凑了上去,下一刻,被他在耳尖上轻吻了一下。
我脑袋发懵,整个僵住了。而他已将手臂缠上我的脖子,滚烫的脸也贴了上来,蹭着我的面颊。
“蛊发作了?”我分不清他此刻的反应,试探着问。
他的脑袋动了一下,应是点头吧,我就当是了。
我将手臂伸到他膝弯下面,试图将他抱起来,他的腿往我腰上一勾,带着我摔了个人仰马翻。我们在地上滚了一圈停了,只听“嚓”一声,我的左肩嵌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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