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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具乎于面(30 / 32)

地惊醒,看着眼前的马车,与昂首挺胸望着我的小布,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大门外。

我抹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指上沾满了灰尘,我下意识地用袖子擦了擦脸,小布笑嘻嘻地叫:“大花猫,长胡子啦!”然后问我,“你把人家家给拆了?”

我笑了笑,说:“差不多吧。”

他瞪我一眼:“所以你就把公子赔给人家了?”

我如梦初醒,道:“糟了,我忘了他还在……”

小布焦急道:“你快回去找他啊。”

我点点头。马车车帘拂动,其后传来一道声音:“小布,你别欺负他。”

小布白了我一眼:“公子,他欺负你,你还替他说话。”

我面红耳赤,车里的人也重重咳嗽一声,道:“你上来。”

小布吐吐舌,撩开车帘便要爬进去。

“不是你。”戚伤桐说,“我有话与他说。小布,劳你驾车离开此地,然后,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我们去将吕兄给葬下。”

小布目瞪口呆地看看他,又看我一眼,冷着脸让我进去。

戚伤桐坐在几个叠起的软垫上,膝上放着我团起的红衣,再上面,是吕四的头骨。

“你怎么自己出来了?”我局促地咬了咬唇。

“小布感觉到里面没有危险了,进去将我带出来的。”

我还没坐稳,马车就狠狠晃动一下,颠簸着开始急行。我身体一歪,随即听见戚伤桐发出轻细的吸气声。我伸出手时,他已端然坐稳,正色问道:“你杀了他?”

“是。”

他说:“秦与山虽出卖过燕沣璟,却不代表他们就此背叛燕家。身为燕家在绀州的耳目爪牙,一旦得知燕沣璟身死的消息,他们做的头一件事,就是先发制人给洵南送信,将过错推到其他人头上。”

我说:“最好是一个无论说什么实话都没人相信的人。”

他莞尔。

“这种事不会发生。”我说,“一把剑有一把剑的印记,只要来人捞出燕沣璟的尸体一查,便能知道他是谆诲所杀。”

他诧异地挑了挑眉。

“我知道你不怕被人构陷,甚至准备好了担下由此事引出的祸事。你刚才告诉我那些,只不过是为了提醒我当心危险。但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有不着痕迹让他消失的办法,之所以刺他一剑,就是要教燕家知道究竟该找谁报仇。”我沉着道,“我不怕任何人——哪怕不用师门与身份来压他们,我也不怕。”

我们将吕四葬下,找到一处水源饮马。待我们洗净手上的土,已至凌晨。虫鸣声声,与风月同奏。

我抖开红衣,里面的木头小人像堆真正的木头一样躺在其中,任我如何摆弄都没反应。

“他还在里面吗?”我拎起它去问戚伤桐。

“还在。大概是睡着了吧。”他说。

“倒挺会享受。”我倒提着它的脚,将它浸入水中。它连个挣扎都没有。

戚伤桐有些哭笑不得:“连兄,这是对人用的酷刑,对它是没用的。”

我问:“那我要怎么办?”

他掏出铃铛:“我将它放出来,七日之内它找不到第二个依附,就直接没了。”

“有道理。”我说,“那你就放它出来吧。”

木偶的另一条腿忽然踢了一下。原来是在装睡。

随后从木偶中传出愤怒的声音:“不知廉耻的小贼,你用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不是你亲口说,这身体的主人死了吗?既然无主,那就谁都可以抢,现在这是我的身体了。”我屈指在它脑袋上一弹,它的头拧转三圈,晃晃悠悠地停下来时,又像条蔫答答的死鱼一样被我拎着不动。桩桩件件我都要问个明白,第一件事便是——

“不过,你凭什么笃定它之前的主人已死?”

它“嗬”了一声:“身是灯盏,魂为灯芯,除非前一根灯芯燃尽,否则怎么会换进新的灯芯。”

我讶异道:“你知道是谁换的?”

它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这种事为何要问?结得金丹不难,二十四岁就结丹的人则是七百年一遇,让此上乘资质的天材之躯随其主人一齐年少陨落,任哪一个宗门都不会答应。”

我一怔。

它倒着端详我的表情,语气古怪道:“你们两个好像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的身体来的,怎么连这都不懂。”

戚伤桐道:“我可以作证,他就是这身体的原主。”

它讥道:“你这个瞎子凭什么作证?”

戚伤桐不疾不徐道:“阁下的样貌声音在我眼中、耳中,与旁人看来听来是不一样的。你与别人的身体还未完全契合,就算不是它的原主,随便一个新死的魂魄也能将你撞出来。”

“危言耸听。”它冷笑着说,“戚伤桐,你是有些手段,将人的血肉之躯当作傀儡,任意装填魂魄,就算是纫千思之辈也难做到。栽在你手上,我没什么可说的。可你为何偏偏盯上的是我?”它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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