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
一句话在我心头掀起狂风巨浪。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戳戳燕沣璟的肩背,沉吟道:“先前和你打交道的那个,不是我。”
“那你是……”
“我是秦与岸亲手抓来的,你这就忘了?”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哦,他没告诉你,他是从谁手上把我无意中抢来的。”
“你和戚伤桐是……”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我。
“我和他的确早就认识,我也的确是连悉骅本人。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救我。可惜你明明见到了我的样貌,却没怀疑过我与他有关系,因你太自负,不信巧合,但除了你这一步行差踏错以外,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巧合。”我说,“要不是我被无意中带来这里,就不会重遇自己的身体;若不是戚伤桐来找我,我也回不到这具身体里来,更管不到你做的这些勾当上。”
他的瞳孔发颤,轻声道:“我还以为他是不信我会放他走,才找你……”
“他信不信我不知道,但我不信。”我问他,“除了……我,你还带谁来过?”
燕沣璟闭上眼,形容松垮下来:“只有族中亲近的几个子弟与长辈来此疗养。”
用上清气来养伤,倒还差不多。而我无病无灾的全盛之身,完全不需要这种东西,为何那个人也欣然来到此处?我心里隐隐有一个答案,但我并不打算从燕大口中验证。
我握住他的右肩,用力一捏,“喀嚓”一声,他的一条义肢被我扯了下来。我拿起来甩了甩,最后问道:“听说当年的放鹰楼是你双亲所建,在出事之前,你对楼底发生的事知情吗?”
他平静道:“知道。”
我抿抿唇:“他当年早该指挥那副义肢杀了你……”
燕沣璟倏然睁眼,道:“他若是在那时就杀死我该有多好。”
“现在杀你也不迟。”
他望着我举起的手掌,哀声喊了声“连师弟”。他早已过了求死之心最强烈的时候,现在不想死了。
我一掌拍上他的后心,他“哇”地一声,一口黑血吐进井中,这近二十年用枉死之人积累出来的一身功力就此散尽。谆诲的剑尖从他前胸穿出,又从后背拔起,锋刃依旧如雪山之脊,不缀一滴血。他的身体向前一倒,落入井里。
我低头看看手中剑,它就如从前一样,天衣无缝地成为我肢体的一部分。体内真气如呼吸般轻如易举地被它引出,我扬臂一挥,剑气将井口斜斜削下一半,碎裂在地。
这一声巨响激出了我体内积郁的烦躁暴怒,我握着谆诲左劈右砍,劈得柱裂梁崩,屋顶轰然破开一个大洞,顷刻间碎瓦如雨,纷纷填入井中。
我站在废墟里,用脚踩了踩那堆得高出井口的屋材残骸,隐隐觉出,那股盘桓不去的森然死气正缓缓从这里散去。
除此之外,另有一丝鲜活盎然的气息环绕在我腕边。燕沣璟还没那么快被黄泉化去,这大概是吕四的那位朋友吧。我脱口而出道:“六道天尊保佑你,早回人世。”
我沿着重重叠叠的庭院走出深宅,手中长剑嗡鸣不止。自它与我相伴以来,就从未饮过血,我忐忑地想,不知它这是在兴奋,还是怪我?
周遭空无一人,仆人如蝉回到地底冬眠,尽数躲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你头发怎么都白了?”
我蓦地惊醒,看着眼前的马车,与昂首挺胸望着我的小布,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大门外。
我抹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指上沾满了灰尘,我下意识地用袖子擦了擦脸,小布笑嘻嘻地叫:“大花猫,长胡子啦!”然后问我,“你把人家家给拆了?”
我笑了笑,说:“差不多吧。”
他瞪我一眼:“所以你就把公子赔给人家了?”
我如梦初醒,道:“糟了,我忘了他还在……”
小布焦急道:“你快回去找他啊。”
我点点头。马车车帘拂动,其后传来一道声音:“小布,你别欺负他。”
小布白了我一眼:“公子,他欺负你,你还替他说话。”
我面红耳赤,车里的人也重重咳嗽一声,道:“你上来。”
小布吐吐舌,撩开车帘便要爬进去。
“不是你。”戚伤桐说,“我有话与他说。小布,劳你驾车离开此地,然后,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我们去将吕兄给葬下。”
小布目瞪口呆地看看他,又看我一眼,冷着脸让我进去。
戚伤桐坐在几个叠起的软垫上,膝上放着我团起的红衣,再上面,是吕四的头骨。
“你怎么自己出来了?”我局促地咬了咬唇。
“小布感觉到里面没有危险了,进去将我带出来的。”
我还没坐稳,马车就狠狠晃动一下,颠簸着开始急行。我身体一歪,随即听见戚伤桐发出轻细的吸气声。我伸出手时,他已端然坐稳,正色问道:“你杀了他?”
“是。”
他说:“秦与山虽出卖过燕沣璟,却不代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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